“我还没答应呢,你就先赊起来了。” 他垂眸:“你一个人在那儿嘀咕什么呢。” “没什么,”她皱了皱鼻子,“你分好了吗?” “分好了,”他无所事事地把粉笔往粉笔槽里一扔,漫不经心道,“来写。” 粉笔摔到笔槽里,很快断成几节,阮音书鼓着嘴颇有微词,从里头拾起一截还能写字的粉笔。 这人还真是粗鲁又随意。 她手往上伸了伸,本意是让袖子往下滑一滑,谁知他竟误解成她想要往最高处写字。 黑板有点高,她踮脚也只能够到中间,画面想来有点滑稽。 程迟头一扬,唇角带着揶揄弧度,“够得着么?” 她抬头,很快意识到他在说什么,耳尖一下子烧热绯红起来:“少看不起人了!” “没看不起你啊,”他手指轻敲,“我倒是看看你能怎么写。” 她应下他挑衅目光,走到一边。 刚刚她来的时候抱了个小凳子,椅子上放着粉笔盒和黑板擦,他只看到上头的东西,没看到凳子。 这会儿,她把粉笔盒挪到地上,然后抱着自己的小凳子,哒哒两步走到黑板前,俯身,凳子放好。 她手撑着黑板,踩上凳子,轻轻松松就够到了黑板最上面,还示威似的拿着小粉笔在上面敲啊敲的。 “是我没想到,”他点点头,“毕竟我的身高并不需要我搬凳子,可能只有你这种情况才需要提前做准备吧。” 她瞪他一眼:“这叫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你懂什么呀,一点生活的智慧也没有。” 他失笑,“是——我没有——” 阮音书不理他,转过头好好写字。 可才写到一半,这人腿一抬踩到她椅子上,她吓得不轻,摇摇晃晃扶住黑板:“你干嘛啊?!” 凳子抖了两下,很快平衡,连颤也没颤一下。 阮音书这才意识到,他是怕凳子晃动导致她摔跤,这才高抬贵腿帮她平衡好。 程迟抱臂,浅浅淡淡嗤一声,揉着鼻音:“大惊小怪。” “……” 傍晚和煦的风捎带着凉意,温度却是很柔和的舒服。 阮音书站在那里,听着手里的纸张被风翻动出轻微的声响,粉笔笃笃点在黑板上,放课后的校园带着安静的喧闹。 程迟正站在她旁边打游戏,她侧头就看到少年微垂的侧脸,刘海细碎地遮挡住眼睑和耳郭。 他不说话,而风还在吹,像风把他吹到这里。 她就是那个时候忽然觉得,这个传闻里凶神恶煞的一高首霸,其实并没有别人说的那么可怕。 他其实也有一闪而过的,沉默的,面无表情的温柔。 只是很快,就被风就带走了。 /// 黑板报办完之后,阮音书火速收工回家,程迟百无聊赖不想回基地,索性去天台抽两根烟。 他不知道,就在他上楼的过程中,一班左边的窗户被人拉开。 吴欧拍拍手掌,利索地翻进一班教室,问身后的人:“阮音书桌子哪张?” “喏,倒数第三排靠外,”那人在外接应,“这边真的没监控吧?你可别像她们一样被时亮从监控里查到了。” “放心吧,那是她们傻逼,从有监控那边的门进教室,”吴欧从阮音书桌上搬起一摞书,“我从没监控的地方翻窗进来的。” 拿了书,吴欧又制造了“混乱现场”后,二人朝天台走去。 朋友问:“到时候万一她们又跟老师说怎么办?” “说就说咯,跟考场一样,没证据就不会定我罪的。”吴欧又咬咬牙,“这群疯子胆子还真大,敢在时亮面前指控我?还扔我书和桌子??我不再给她们点颜色看看,她们不知道我的厉害!” “你搬书是准备干嘛啊?” “烧了咯,”吴欧笑得阴恻恻,“反正一团灰,谁能认得出来?” “我就怕你们这样,冤冤相报何时了啊,”朋友站在天台门口,声音在空间里被荡出很大回声,“阮音书是不是有程迟撑腰啊?” 反正吴欧看这里也没人,整个人都放肆了起来:“程迟算个毛?而且吸取这次教训,我做的没那么明显,刚刚把很多人的书都打乱了,还搞了几个猫脚印的印章上去——就当是猫跳进去翻乱了,顺便衔了几本书走呗,总不可能查指纹吧?” 朋友点头:“有道理,不过我还真没想到,阮音书平时看起来柔柔弱弱一朵小百花,关键时刻居然不是任人宰割的主儿,还傍上程迟给她帮忙。” “那当然,阮音书这人真他妈恶心,平时装的清高得跟什么似的,谁知道她怎么搞上程迟的,指不定背地里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