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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节


吴楚女子娇柔婉转,即使生气也透着股娇憨。

    刘炽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身子白得晃眼,身上青一块紫一块,脸上红扑扑,激情过后的余韵还未消散,躺在窄床上可怜又动人。目光落在她胸前白色液体上,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又热了。

    他大步上前钳住她的下颌,逼她与他视线相触,冷冷道:“若不是你父兄谋反,你早就是我的了。我宠幸自己女人,凭什么要付银资?”

    这个女人,他肖想了太久太久,从他第一次看见她就动心了,为此还特意遣人去燕国调查她,没想到竟教他打探出一桩秘辛。他欣喜若狂,想接她进宫当婕妤,就在他准备向自己从叔父,燕王刘全开口索要她时,一封告密信送到他的案头。

    告密信是刘全庶长子之子刘过写的,他在信中说燕王刘全、王太子刘不惧与匈奴过从甚密,饲养马匹,私造兵器,意图谋反;他还揭发其姑刘嫮,说她是燕王放在丰京的眼线,刘全给她大笔银钱玉帛只为结交达官显贵与豪强大户,好为日后谋反搭桥铺路。

    刘炽将信将疑。直到常驻燕国的谍者也传回消息,证实刘过所言不虚。他还在信中特意提及刘嫮,力证她对父兄谋反之事一概不知,请皇帝高抬贵手,网开一面,不要追究她的罪责。

    正是这封上书激怒了刘炽。

    谍者是刘炽的刎颈交,少时一起长大,同起同卧,无话不谈。他生性乖僻,不好美人,对女子从来不假辞色,这样冷

    情的一个人居然会替刘嫮求情,若说不是她的裙下之臣,打死他都不信!

    这个该死的女人,若当初早点要了她,何至于惹出这么多风流乱账!

    “以后你就待在麟趾宫,只要你乖乖听话,我……可以不追究你的罪责。”

    这是刘炽留给她的最后一句话。

    皇帝走后,刘嫮艰难起身,将散落一地的衣衫仔细穿好,系好罗袜,唯独少了一只歧头履。她趴在地上四处寻找,却发现帷幕后露出一双红色翘头履。

    她顺着帷幔往上,不期看到一张绝色容颜,张皇后纤纤素手掀开幔帐,正自上而下俯视着她。

    刘嫮不知道她在帷幔后站了多久,只见她朝她嫣然一笑,开口道了句“恭喜”,刘嫮汗毛倒竖,不寒而栗。

    什么样的女人,能面不改色地看着丈夫与别人欢好不发一语?又是什么样的皇后,能平心气和地纵容皇帝践踏人伦不置一词?

    张皇后上前扶起她,“好心”地告诉她三个消息——

    一是父兄在狱中畏罪自杀;二是谁告发了燕王和王太子;三是皇帝不忍追究她的罪责,打算送她和亲,让她嫁给匈奴乌朱单于。

    刘嫮久居燕地,没少听说匈奴人的事,乌朱单于快六十岁了,年纪足可以当她大父,据说他膝下有三十多个儿子,让她嫁给半截身子要入土的人,等他死后作为战利品被他的儿子们争抢,父妻变子妾,这就是所谓的不追究?

    刘嫮心道,真不愧是帝后夫妻,杀人不见血,手起刀落,又快又准又狠。

    张星阑这么心急,不过是入宫三年膝下只得一女的缘故,她怕她得到刘炽宠爱取而代之,却不想想,她刘嫮是宗室,是皇帝从妹,怎么可能入宫?

    就算本朝民风开放,几嫁之事并不少见,皇室中也有二嫁进来的女眷,但那不是她。人活一张脸,刘炽破了她的身子,毁了她的名节,断了她与别人的君子约定,她无颜以对,唯有一死。

    只是,死之前她还想见一个人。

    可张星阑连这个唯一的希望也给她打碎了,她迫不及待地捅上几刀,是嫌她死得不够快。原来她想见的人,是将她送上不归路的罪魁祸首。

    刘嫮在张皇后嘲讽、得意、倨傲的目光中缓缓走出麟趾宫,那只歧头履到最后也没有找到,她只好穿着罗袜踩在宫巷青石板上,石板路又冷又硬,一眼望不到头的白墙黛瓦和她的狼狈、无助、绝望一般长。

    她的手在袖中摩挲着一块饼金,这是来丰京头一夜,那人送给她的。

    那一晚,她恳求他带她远走高飞,他没有答应;她想把自己交给他,他也没答应。直到她赌气地说要跟别人走,他才从怀里掏出一块刻了字的饼金给她看,对她说皇帝雄才大略,不会一直坐视诸侯国坐大,要想跟他在一起,就要听大王的话到丰京去,结交权贵,打探消息,只有聪慧貌美的她才能保燕国平安无虞。

    他还与她定下三年之约,待她凯旋就M.FenGyE-ZN.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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