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竹,笔挺,坚韧,赏心,悦目。 “腓腓!”他小心翼翼地唤她,生怕声音一大她就消失不见。 看见他来,她冲他展眉,柔柔道:“无恙,你来了?” 魏无恙心中激荡,他有六天没见到她了,原以为再见面又是一番剑拔弩张,谁知道她居然朝他笑了。他忽然发现自她来到丰京后,就再也不曾喊过他一声阿兄,这就是她小小的坚持,想将自己与他摆在同等的位置吗? “腓腓,我来了,我是来接你回宫的,我们不闹了,好不好?” 芳洲歪着头打量他,俏皮的样子别提多可爱,魏无恙心中欢喜,几乎以为说动了她,下一刻脸上的笑容就在她冰冷的话语里粉碎成渣:“闹?谁跟你闹?你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这世上的好儿郎又不止你一个。” “那臭小子呢?”魏无恙听不得这话,展目四顾,“这次我非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芳洲失望地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一片清明:“我们的事与人无尤,看来我还是高看了你,你走吧,以后不用再见面了。” 魏无恙也冷了眸子,脸上黑沉得能滴出水。 “我专程来找你,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地说话吗?” “嗤!”芳洲不屑冷哼,“你别告诉我,因为发现我走了,又觉得放不下我,不舍得将我送给别人了?” 魏无恙张了张嘴,竟该死地找不到话语反驳,他想告诉她不完全是这样,下一刻就被她的举动弄蒙了。 芳洲坐在一块大石上,将脚上的丝履和罗袜除得一干二净,提起裙摆,赤着两只脚走到水边。 “魏无恙,你看。” 魏无恙大骇,以为她要寻短见,连忙跑过去拉她,她“咯咯”一笑,挥开他的手,双脚走进水里站定。 “你放心,我还没那么傻,为个不值得的人跳水。我就是想告诉你,你不许我做这做那,管天管地管我婚事,还敢动手打我,这些都是你的本事。但是,”她指着自己胸口位置,“你管不了它,它只听我的。” “你不准我碰水,我就偏要碰给你看,我告诉你我不光早就碰过水,我还会凫水。” 魏无恙被她说得呆滞,她说的是十岁那年她在江边涉水被他教训的事,没想到她一直记在心上这么久,难道这就是小女子的反抗? 从什么时候起,她变得这么有主见,这么倔强呢?还是她一直都是这样,只是他从未发现? 他的视线从她挑衅的俏脸下移,落在她雪一般白皙的双脚之上,她的脚泡在碧水中,每个脚趾头都涂了红色丹蔻,如颗颗珍珠光彩夺目,脚踝纤细,脚型纤长,曲线优美,看得他眼都直了。 他一直都知道她美,却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被她的美震撼得失了言语。她骄傲,她聪慧,她坚韧,她倔强,他该死地不想放手了!他忽然很想抽自己,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么好的人,他是脑子有病才想要拱手送人的吧? “好了,我知道你厉害了,能先从水里起来吗?”魏无恙哄道。 芳洲斜了一眼,露出个“要你管”的表情。 魏无恙失笑,弯腰拎起她的丝履和罗袜,不由分说地将她打横抱起朝马车走去。 “我现在暂代父职,该管还是要管的,不听话也还是会打臀。” “魏无恙!” 芳洲气得蹬腿。 “魏某在此,翁主有何吩咐?”他将她平放在马车上,压在她身上不起来。 “你这么沉,压死我了,赶紧起开。” “除非腓腓答应我不走,我就起来。”他在她耳边吹气。 芳洲的耳根和俏脸都红了,他灼热的气息烫得她浑身直打哆嗦。 “你还要不要脸?” “早在你骂我是疯犬时,我就把脸豁出去了,以后只要是在你面前,我都不需要脸。” 芳洲被他噎个半死,恼道:“你给我起开,不然我喊人了。” 魏无恙好说歹说见她迟迟不松口,想起赵破虏那句“非常事用非常手段,”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腓腓,你看。” 芳洲不知他搞什么名堂,美眸朝他看去,却在看到他的举动后惊得瞪圆了眼珠子。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