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觉察出不对劲:“无恙,发生了什么事?” 魏无恙黑眸里蕴着风暴,胸口一阵阵发烫,一股气血直冲咽喉。 “木铎卷土重来,河西丢了!” “啊!” 几道不同的惊呼声同时响起。当初为了打下河西,不知花费了多少气力—— 顶着满朝文武和亲压力,天子亲自监粮监马,为战事补给劳心劳力;赵破虏率领七路大军,吸引、牵制匈奴左贤王部主力,为河西之战提供侧翼支持;魏无恙更是一路翻山越岭,转战数日,寻找浑邪王和休屠王踪迹,与敌近身肉搏,无数将士命殒边疆,鲜血染红了半边天空。 取之不易,丢之太快,怎么不教人心惊又心痛。 “大将军可还在京中?” 魏无恙问驿卒,赵破虏刚刚新婚,按理不会出征,说不定这一次天子会派他领兵,那样的话他还得先回丰京一趟,可他恨不能插翅飞到边关,哪里想将时间浪费在路上。 “大将军已于前日带着大军开拔,赶赴定襄了。” 原来天子比他还心急,看这架势不夺回河西是不会罢休了。魏无恙心中一凛,对驿卒说道:“我知道了,你休息一下就回去复命吧,跟陛下说我从江陵直接赶去定襄与大将军会合,请陛下放心,凡我国土,寸地必争。” “小人领命!”驿卒崇拜地看着他,大步离去。 一行人快马回到王府,芳洲为魏无恙准备行囊,刘康将他叫到书房。 “贤婿,此去边关归期无期,保重自身的大道理为父就不跟你多说了。我想说的是,腓腓那孩子是个认死理的,你一日不归她必定等你一日,你若十年不归她也会等你十年,你们两个年纪都不小了,这么拖着也不是办法,要不今天先拜个堂?” 心情沉重的魏无恙被自家彪悍外舅吓了一跳,瞪圆黑眸,惊得无言以对。 “你是担心下聘之事?没关系,我府上就两口人,我说了算,我对你非常满意,有没有聘礼都一样。” 魏无恙连忙表态:“外舅,无恙不是这个意思,实在是时间太仓促了……” 刘康咂摸着下巴:“也对,看腓腓对你这个痴情劲儿,估计一辈子就打算嫁这么一回了,那婚礼还真不能马虎。拜堂的事暂且放在一旁,要不你们先圆房,最好一举得男,这样也好打发时光,腓腓有了寄托,我也后继有人,一举两得,妙哉,快哉。” “噗——” 魏无恙嘴里的茶汤喷出老远。 他终于明白太皇太后为什么不支持刘康当皇帝了,这么离经叛道的人要是成了九五至尊,刘家天下怕是撑不过三代吧。哪有父亲希望女儿多嫁的?哪有外舅怂恿女婿未婚先孕的?哪有君侯要外孙子继承衣钵的? “贤婿,你怎么了,可是觉得工夫紧担子重?”刘康若有所思的眸子往魏无恙某处扫了扫,慢腾腾道,“其实吧,我觉得时辰绰绰有余。” 魏无恙无语凝噎,这世上居然有这么不讲究的阿翁,还不如庶人采莲女,知道为女儿找个强悍的郎君,这可是关系到一辈子幸福的大事啊。 “外舅的好意无恙心领了,无恙还要去收拾行囊,先行告退了。” 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一席话,生怕刘康开口挽留,或是再说出什么惊世骇俗之语,魏无恙起身告辞,落荒而逃。走到院门口,与一人迎面相撞,他紧紧握住那人手腕,将她捉到自己房中。 “你发什么疯,把人家都捏疼了。”芳洲一边揉腕,一边嘟着嘴抱怨。 她白嫩的皓腕因为他的捏握,留下几道清晰红痕,他看得心疼,抬起来帮她轻轻吹着,还不忘调侃。 “你是豆冻做的吗?捏也不能捏,碰也不能碰,咱们以后成亲了怎么办?” 粗犷的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夹杂在话语里的暧昧和暗示令芳洲不由自主地红了面颊。回程路上,他不光让她明白了“划什么船最快活”,还按着她说了不少胡话,那些话犹如一把利刃,劈开她混沌无知的少女心扉,让她心慌,让她羞耻,更让她知晓了何为男欢女爱。 “你别碰我不就行了嘛。”她低头羞语。 魏无恙故意叹气:“我倒是想啊,就怕你和你阿翁忍不住。” “你胡说!” 女郎涨红了脸,猛地拔高声音。 魏 无恙将她圈在墙壁和自己身体之间,锁住她昳丽眉眼,笑得十分自得。 “知道你阿翁刚才跟我说什么吗?他让我们先洞房再拜堂,还有,”他的大手滑到她的小腹处摩挲,“他让我们生个孩子。”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