诗若雨不语,清丽的脸庞一片黯然,重新迈起脚步,却并非继续到路旁等车,而是低垂着头,沿着人行道往前走了起来。 张天瑜在背后看着那抹笼罩在孤独夜色中的影子,胸口一阵阵地揪疼。她不是若雨,没切身体会过舜少昂给以的那种宠和爱,但她理解,那么长的时间那么多的回忆,特别是,若雨在最无助、最悲惨的时候遇上舜少昂,与他一起,那种体验何其特别,要忘却,根本不可能。刚才那些话,不可否认有玩笑意味,却也是真心所想,若雨这么好的女孩,又是她的好朋友,她绝不忍心看着若雨的未来就这样给了已经不在人世的舜少昂! 不过话说回头,她再不忍心又能怎样,若雨真要死心眼,谁也劝不动,只能寄望老天,让若雨重新遇上一个男人,能再次撬开若雨紧闭的心房,令若雨早日从舜少昂的感情中出来,过上幸福快乐的日子。 仰起头,对着遥远的夜空默默发出一声祈祷,张天瑜也再次迈动了双脚,朝诗若雨追上去,搂住诗若雨单薄的肩,恢复原先的愉快,“前面右拐好像有间糖水铺,去吃点宵夜?” 诗若雨微怔,随即颔首。 为方便工作,她们依然在那个租来的房子居住,因此,对夜归时间并没限制。 不一会,两人来到所说的糖水铺,这一吃,到了凌晨两点,诗若雨已从低落哀伤中出来,不过,当她们走到路边等车时,诗若雨突然说想去一趟医院。 张天瑜半眯的眼陡然睁大,这才想起,刚动完手术的诗建东还在医院休养着,沉吟了几秒,提出陪诗若雨一块去。 诗若雨婉拒,伸手抚摸着好友疲惫的脸容,温声道,“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早有课呢。” “那你呢,你还不是一样得休息。” “我不同。”诗若雨娇唇轻轻一抿,“天瑜,他是我父亲,我去,应该;你和他无亲无故,没必要。” 一句话,挑明情况。 张天瑜只好作罢,拦截住刚路过的计程车,让诗若雨先上,还特意对前面驾驶座的司机意有所指地道,“师傅,你的名字和车牌号码我都记住了哦。” 诗若雨忍不住被她刻意摆出的凶巴巴的样子弄出笑意,也语气轻快对她回道,“那你记得上车后也发短信告诉我载你的司机的名字和牌号。” “当然,一定!”张天瑜大声回应,扬起手,对着诗若雨用力摇了一摇。 前面,司机嘴角直抽,在心里佩服一叹,现在的女孩啊,防备能力真强! 由于是夜晚,计程车走了大约20分钟便抵达医院,诗若雨直接来到诗建东留住的病房,她没有多余的钱为他专门订一个私人房,这里有三张床位,一张空着,另一张也是一个中年男子,妻子陪在身边,诗建东床前则空荡荡一片,那张椅子冰凉地显示很长时间没人坐过。 “闺女,这么晚你还过来啊?”旁边床位的妻子热情地跟诗若雨打招呼,良善的脸容难掩惊讶。 诗若雨微笑着冲她点点头,径直走到诗建东床前的椅子坐下,静静地注视着诗建东。 昨天动了手术,医生说手术很成功,但术后一些排斥情况还是得防备,必须在医院留医数日。医生得知她白天上课,晚上上班,便提议她尽量另找个人来照顾诗建东,尽管不用时刻陪伴,可至少得有个人,诗若雨沉思一番,拨通了周倩容的电话。 得知她筹到钱,周倩容终于来了医院,在手术室外等候的过程,周倩容对她提出一个要求,那就是,不能跟诗建东说钱是她筹的,而说是周倩容四处借来的。 当时一听那话,她直想回周倩容一句不要脸!但最终,她只是冷冷地看着周倩容,答应了。 诗建东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疼她爱她的父亲,在他心目中,周倩容才是最重要,她筹钱,是看在血缘上,看在这是妈妈曾经爱过的男人的份上,看在,自己不想连世上唯一一个亲人也失去的份上,压根没想过要诗建东感激她。在那些年,她最需要诗建东保护疼爱的时候,诗建东没出面,如今她长大了,搬离那个不再是家的地方,他有没有保护和疼爱她,已变得不重要了。而且,诗建东需要人照顾,周倩容最适合不过,大病初愈的他还经不起任何刺激,若他知道深深迷恋和宠爱的女人在他病危时期对他置之不顾,他会变得怎样,她不敢想! 所以,就这样吧! “闺女,你妈妈和你爸爸感情是不是很一般?你爸住进来这里都两天了,你妈也就来过两次,每次逗留时间都不久,还不如你这当女儿的呢。”旁边的妇女忽然搭起讪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