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医生说的不算特别直白,也很容易理解了,讲了一堆保养的意见,照旧开了药膳和一些调理内分泌的药物。 齐明雍当然听得懂医生说的意思,坐在床边安慰地握住安慧的手,“家里一切都好,你有什么可担心的,身体不好,索性把事情都交给管家和审计师好了。” 只要再加几个人互相监督就可以了,账目都是透明晰的,用不着主母天天挨个过目,大的聚会活动之类的,家里也有其他女性长辈可以代为出席。 夫妻两个结婚几十年,年轻时候也说不上有多深的爱情,但是总是互相信任敬重的,尤其是到了现在这个年纪,已经是很深的亲情。 灯光下,安慧看起来非常瘦弱,卸了妆脸色焦黄,嘴角紧紧抿着,并不打算沟通的样子。 孩子总要长大,以后年纪大了还是老两口作伴,齐明雍看安慧低垂着头不说话,忍不住又劝几句,末了直接问,“……有什么不能跟我说的呢?” 安慧张了几次嘴,对上他关心的眼神目光,忍不住揪住胸口的衣襟,“我是、我是,一想到镜彦的天赋就……” 就什么……齐明雍叹了口气,能理解她的心情,换个方向坐,揽住了她的肩膀,“我是他的父亲,我理解你望子成龙的心情。但是天赋这个事儿,没办法强求。何况我们这样的家庭,总能让他幸福一生,不用背负重担,也没什么不好。” 为家族奔波几十年,他心里也总有那么几回觉得,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呢?凭什么我就要这样四处奔波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呢?每天朝九晚五的普通人,生活的也挺幸福吧?做所有的人生选择之前,都要考虑家族,其实并不是什么好事情。 烦躁的情绪过去,抱怨收起来,还是要兢兢业业工作。 得知齐镜彦有基因缺陷的那一刻,说不失望是假的,但是并不需要绝望。他的孩子,健康勤奋,就算没有能量场,也不是个笨孩子,一辈子总能快快乐乐,这样也好。 在这一点上,安慧跟他是完全无法互相理解的。 她嫁来这个家族,过相敬如宾的日子,把自己的青春年岁耗在这样巨大的园子里。 严格来说,她不是嫁了一个人,而是做了一份工作。 既然是工作,她付出了最大的努力,就要得到最大的回报。 当年,没有抱来齐镜声的时候,她听了几千几万句,齐家的夫人生不出孩子。抱了齐镜声之后呢,她们说了几万几十万句,运气真好,这孩子这么优秀,可惜了不是亲生的…… 那么多居心叵测的人,跟她讲怎么把嗣子养的贴心,跟她举例子某家某家养大了孩子是个白眼狼,新闻能翻出几千页类似的事情。可笑,每一句建议劝谏都打着关心的旗号,不论关心是真是假,实际都是在往她心口上插刀。 这些句子,日夜萦绕在她耳边,成了心魔。 什么叫快快乐乐过日子就好呢?傻子白痴一辈子也是开心的,那是好日子吗? 安慧被袖口遮住的指甲抠进被褥里,努力压抑住自己的脾气,“我知道了,这阵子我神经敏感,听着呼吸声都觉得吵闹,你去书房住吧。” 齐明雍无奈,站起来给她端好温水药片,“我就住隔壁好了,你记得有事儿随时叫我。” 走到门口,他回头看妻子无力地靠在大枕头上,忍不住又回去几步,“你不要担心,镜彦一定会一辈子都好好地,那么我们两个不在了,镜声总能照顾好他。你看他们兄弟俩,现在感情多么好。” 安慧忽然深呼吸了一下,然后她甩开背后的靠枕,倒进被褥里,“我累了,把灯给我关上。” 齐明雍轻手轻脚退出去,“那晚安,好好休息。” 屋子里安慧咬住被角,恨不得那是齐镜声的肉。 齐镜彦看着动画片,还时不时盯住卧室的房门,看到齐明雍出来,大眼睛一亮,“父亲?妈妈好吗?” 齐镜声跟他一样,盯住齐明雍,“母亲怎么样了?” 齐明雍看两个孩子这么懂事儿,心里憋着的气散了许多,摸摸齐镜彦的小脑袋,“没什么,多休息就好。镜声你在家这段时间,多给你母亲分忧,我叫管家把一些事情跟你汇报,就当给你练练手了。” 齐镜声倒是不介意做事,安慧手底下的都是不动产和利润固定的产业,这个月应该正是半年审核的时候,总算起来并没有多少工作量。 “帮母亲做事是没问题,只是,父亲,我原本计划早点去首都星那边。” 父子三人从客厅里一起出去,到了隔壁的小书房,女仆上了茶,齐明雍坐到沙发上打开家用机器人按摩,“早点去,是多早?” 齐镜声把齐镜彦放在一边玩儿,正经跟齐明雍谈自己的计划,“大概要提前一个月,还想问父亲要个实验室。”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