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算是他看着长大的,可能由于心理原因,一直没把他往高了看,长的虽然是俊俏,可男人不看重这个,算不得什么优点,况且他成日默不作声,再好看的脸也没有风采。 个头没长起来,身形还纤瘦,就是个没长齐的半大小子,穿什么都空荡荡的,再加上从来没有打扮齐整过,所以很不入人眼。 这套衣服是为了让他进琅琊王府特意做的,算不得顶好,可即便如此,他穿上也像换了个人,说是世家公子也不违和,如果身量再足些,那就很可观了。 果然人靠衣裳马靠鞍,原本谈樾担心他拿不出手,如今一看,至少面上是过得去了,站在几个兄弟中不会突兀。 “尚可,我看很合身,倒是不用改了。” “谢谢大哥。” “嗯,不错,我家三弟是个好苗子,以后饭记得多吃点,我让齐管家多分你一些月利,长身体的时候不能耽误了。” 谈让又回屋去把衣裳换了,新旧好坏,都在他脸上看不出波澜,哪怕就让他穿平常的衣裳进琅琊王府都没关系,只要谈家不怕丢脸,他是无所谓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方才取悦了大哥,他今天留的时辰格外长,书讲解的也比以往细,看似是要更加悉心栽培他。不过谈让偶尔会走神,枯燥的讲解并不能完全吸引他的注意,他惦记着赶在闭坊前去河边打水。 最近都没再遇上那只小麻雀,不知是热情耗尽了,还是被锁在了笼里。 沈令菡的热情一时半刻是耗不尽的,主要是日子不太好过。 最近她借着读书的理由,三天两头往自家小院里跑,躲清闲是一方面,主要是躲着郑氏给她们请的女先生。估摸着是郑氏省钱,不知从哪拎了个半吊子妇人来,横看竖看都没看出她懂礼知礼,阿瑶跟着学了两天,走道都快要脱离人的路线。 她不想扭捏成那副德行,能跑就跑,而且因为布料的事,于氏整日没好脸,那之后没出三日,铺子里头不负所望的又有了麻烦。 于氏身为都尉夫人,屁股后面总能有些爱巴结的夫人奉承,布料铺子这种妇人扎堆的地方,最容易生事,而且还不带重样的。 起因是几个妇人捧着几件衣裳过来,说何秀秀家里的布料又贵又劣,做了衣裳才穿几天就坏,还召集了一堆看热闹的人来嚷嚷,门口热闹的好像菜市场。 当时沈令菡不在,是孙掌柜处理的,那布料是他卖出去的,所以认得,是自家的没错,但衣裳破损不一定是布不好,可人要存心诬陷,那就根本说不清楚,吵起来只能是铺子吃亏,所以他据理争不过的时候,选择了吃亏是福,给那几个妇人陪了钱,这才打发了。 人有时是跟风心理,听多了谁谁谁不好,就算不知道是真是假,心理上也会有暗示,所以某种程度来说,孙掌柜及时止损并不算错,这影响是肯定有了的,承不承认都一样。 只是这事给沈令菡提了个醒,有些事情力不能控的时候,或者暂时妥协是最好的选择。 “令娘,我琢磨着,调低价格也使得。”去铺子里的时候,孙掌柜跟她说道,“原本我们的价位比较高,靠的是东家的生意手段,她不在的时候,倒是可以适当降一些。” 何秀秀的铺子在琅琊郡属于高价位的上层路线,除了花样新样式全,更多是靠何秀秀的个人魅力,她懂得如何最大限度取悦妇人,出的花样子好看时新,妇人们就爱来买,再配上些穿戴建议,效果翻倍。 定价跟所售物件成正比,高一些是理所当然,再者总要给同行留生路,你家卖的好价格高,别人不会说什么,可要是卖的好价格还低,那就不是事了。所以价格方面的优势就是别家赖以生存的根本,如果忽然调价,无疑是堵了人家的财路,根本不可能长久。 这不是解决事情的思路,不过沈令菡没有明确反对,只道,“还是等我娘回来再说吧,孙掌柜您一个人守着铺子辛苦,不如就暂时关门几日,您也好回家歇一歇。” 孙掌柜张张嘴,没说什么,他没料到东家走后会有这么多麻烦,可以说是疲于应对,能力所及,他当然愿意尽心帮忙,可要是一直如此,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