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那些清官罗织了罪名,丢官的丢官,流放的流放。 萍儿的父亲林翰林看不过去了,写折子参两位太监贪赃枉法,排除异己,还结党营私。这折子没送到御前就被扣下来了,这两个太监是内阁大臣都不敢惹的人物,对付一个小小翰林还不容易? 恰好那时京城爆出了科考舞弊大案,林翰林是批阅试卷的考官之一,原本此案与他无关的,但是在掌印太监的指使下,林翰林的名字便被添进去了。后来林翰林被判了流放,和妻子一起死在了流放途中。萍儿和哥哥被罚没为官奴,因觉得身为奴婢是林家的耻辱,愧对祖先,这两个孩子便更名改姓,双木林变成了单支木。 被这两个太监罗织罪名下狱的官员有许多,激发众怒,最终被阁老们抓住了证据,呈到御前,先帝爷大怒,将两个阉人凌迟处死,许多官员的冤案也得以平反,但就是林翰林的案子一直没有起色。 木勤叹道:“父亲的冤案不好办啊,既不是贪墨,也不是失职,偏偏卷进科考大案,如果翻案,就必须重新彻查此案,那是铁案啊,那年掉脑袋的大小官员有二十多个,像爹爹那样流放的就更多了,有谁敢翻案?弄不好还会惹火烧身,时间越长,就越无从查起,所以爹爹以前的朋友都不敢出手。如今看来,走翻案脱籍这条路是不成了,我们要另想法子。” 初始兄妹两个对以前“世伯”们的袖手旁观还挺愤怒的,到后来就渐渐麻木了,求脱籍恢复良民的心思也慢慢平息,而木勤决定求娶冰糖为妻,就更显示出一种认命的绝望来。 连哥哥都如此说了,萍儿也知这条路是走到头了,她安慰哥哥,也自我安慰的说道:“虽说这几年我们走的是一条死胡同,但好歹也有退路,总比那些不归路强许多呢。爹爹的案子翻不了,我们想想其他路子吧,即使都行不通——” 萍儿眼里飘过一丝阴郁,咬牙说道:“怎么过不是过?奴籍就奴籍吧,瞻园那么多世仆、家将人家的日子比外头小官员过的还舒服,就像今夜宵禁,宰牛巷那两位送包子的良民若没有哥哥的帮忙,他们就不能回家了。哥哥好生给世子爷当差,将来世子爷袭爵成了魏国公,哥哥在军队有一席之地,八成也有能力帮我们脱籍了,瞻园现成的不是有好些先例嘛,靠着国公爷这棵大树,将来不愁前途的。等以后脱了奴籍啊,我们就把名字改回去。” 似乎就是这么个道理,最黑暗的日子都挺过去,前方的光明还是有的,木勤点点说道:“嗯,母亲临终前给我们兄妹写的信说的就是这个意思,留着性命在,努力把日子往好里过,不辜负这韶光便是了。” 兄妹两个互相开解着,计划未来的生活,心情也慢慢转好,木勤说道:“我们在这里也住不长了。冰糖的爹娘积了多年的产业,基本都留给她做了陪嫁,在城南织锦二坊有座三进的大院子是陪嫁的房子,已经开始收拾作为新房了,冰糖说专门为你留了一个院子做闺房呢,以后我们就不用挤在这仆人裙房里了,说话声稍微大些,隔壁就能听见,总觉得不自在。” 萍儿说道:“男婚女嫁的,房子什么的我们拿不出来,妹子我出把力气帮忙布置收拾还是可以的。也总不能委屈嫂子挤在这破院子里,人家是当做副小姐养大的呢,比小门小户的闺秀还高贵娇气些。” 木勤点头道:“我知道的,这些年也有些积蓄了,都拿出来置办了聘礼,还余一百两银子也都交给冰糖爹娘了,新房里缺什么就添置什么,虽说肯定是不够用的,但也是我一片心意。冰糖说过她也知你的心意,只是她也是在瞻园当差的,深知告假一次不容易,出门一趟更是艰难,新房的事就不用你我操心了。” 萍儿笑道:“嫂子真贤惠,哥哥有福了。虽说如此,我也不能闲着呢,帮着多做些针线,我听说小孩子的衣服要提前做出来晾晒数次才能穿的。” “调皮!还知道打趣哥哥了!”木勤像小时候那样用食指指腹刮了刮萍儿的鼻头,有些羞涩的笑起来,这些年来,一颗心总是不停的在希望、失望中打转,唯有妹妹是他最大的安慰和动力,现在又多了冰糖和岳父岳母,总是不安的心也慢慢踏实稳定起来。 此时万家灯火,温暖着这对相依为命的兄妹,但位于城西七家湾丁家巷的一座大宅院里,沈今竹在秋风瑟瑟中形影单只,手中握着一柄短小的大马士革匕首,独自面对前方三柄齐刷刷亮出的长剑! 看着寒光闪闪的长剑,沈今竹暗自叫道:早知如此,我就不应该做出独探章家宅这种事来啊!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