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大声叫嚷着,峨嵋警惕的将沈今竹护在身后,刷的一下拔出腰间明晃晃的大刀来,看清了男子的长相,峨嵋将拔出大半的腰刀又插回刀鞘,她惊讶的扶着栏杆叫道:“师傅!您怎么跟来了?” 来人正是智百户,他抓着峨嵋抛出去的缆绳爬到大船上,说起了今日一早豪客的异样和璎珞通过查账册,得知那个豪客是诚意伯府的家奴事情。峨嵋听了,沉默了半天,说道:“算了吧,诚意伯府洗女三代的传闻都还没平息、崔刘两家还在打和离官司呢,我不去趟这浑水,万一被认回去,转眼就投进浑水里‘洗’掉了怎么办?这些年我的日子过的辛苦,但也快活不是?命要是没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再说了,这都只是猜测而已,刘家女难当,脱胎到他们家做女儿又不是什么好事。” 沈今竹也认同峨嵋的做法,她是亲手将崔家的奶娘还有外孙女救起来送到府上去了,倘若诚意伯府心中坦荡,为何派出两个穷凶极恶的家仆捉她们回去呢?而且下手抢孩子的时候毫无分寸,根本就不顾及孩子的死活,逼着她用匕首削掉了两个恶仆的耳朵才把可怜的奶娘救走。 不过此事涉及到当晚鸡鸣寺和祖母一起扼杀酸秀才的秘事,沈今竹不方便透露,说道:“峨嵋,你此行跟着我去漳州月港,暂时就不要回金陵了,诚意伯府手再长,也伸不到哪里去。哪里我在新建榻房,你不愁没有活干,如何?” 峨嵋点点头,说道:“就听你的,像我这种弃婴,无牵无挂,四海为家,到那里都一样的,只是可惜以后不能常常见到师傅了。” 峨嵋如此直白,智百户老脸一红,说道:“我可以向城北大营请调到福建漳州月港做漕军。”峨嵋大喜,“果真可以?那以后就能天天见到师傅了。” 智百户老脸更红了,对沈今竹拱了拱手,“这恐怕又要麻烦沈小姐帮忙走通路子了。”沈今竹的目光在这对师徒中流转了几次,她正在初恋再续前缘的爱情中滋润着呢,隐隐猜出了什么,只是不方便说破,笑道:“你和峨嵋对我都有救命之恩,这点忙不算什么,何况你们都在月港,对我也有好处。” 沈今竹对智百户调动还是蛮有自信的,漕运总督是平江伯陈雄,海宁之战一战成名,接手了祖辈手里的漕运,是个真有本事的人,徐枫在漕军任千户,智百户神勇,这种军人去哪里都会受欢迎,月港现在是大明最为瞩目的港口,长年驻守着大量漕兵,以护送漕粮和各种贡物进北上,智百户在那里会有一席之地的。况且有智百户在月港,她正在修建中的榻房也多一个人关照着,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呢。 三人踌躇满志,对未来的生活满是憧憬,沈今竹甚至暗想是时候给峨嵋准备一副嫁妆备用了。金陵城一间昏暗的地下赌坊内,已是哀嚎遍地,恶心的焦臭味都蔓延到人的毛孔里了,四个男子被强行拉开了四肢,绑在赌桌之上不得动弹。 徐枫站在凳子上,两个骰子滴溜溜在五指之间转动着,这三年他的赌技青出于蓝,早就胜过了沈今竹,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输的脱衣服跳秦淮河了。 “在这里,我要多谢各位,今天四位说的实话赶上全年了,刚才你们也看见了对我说谎的代价,是不是大开眼界啊?”曹核笑得灿烂,“各位也瞧出来了,我年纪还小,都说嘴上无毛,办事不牢,这话没错啊,年轻就是气盛,不可一世,总想着弄点新花样。比如说逼供用的刷洗刑罚,原本是用开水浇在皮肤上,用铁刷子慢慢的刷洗干净了,我就想着开水太没意思了,不够烫,还要随身带着铁刷子,不如干脆烧了滚油一点点的浇上去,结果一勺滚油慢慢浇下去,连皮带肉都烫得掉下来了,直接露出了骨头,人也疼晕过去,还不知能不能救得活。” 想起刚才的那一幕,四个绑在赌桌上的人害怕的肌肉都有了自主意识,自行跳动着,连愤怒都忘记了,曹核笑嘻嘻的说道:“锦衣卫前辈们说的没错,我就是毛头小伙子,做事不守章法,随心所欲,异想天开,到处闯祸。不过谁叫我后台够硬,有人跟在背后擦屁股呢。想到什么就做了,不用考虑后果。” 曹核说道:“其实关于刷洗我想过两种新法子,第一次就是用滚油,刚才你们的同伴已经尝过滋味了、第二是烧了铁汁用漏斗往上滴,估计有一滴见肉、两滴见骨头、三滴见阎王,现在轮到你们尝尝鲜。” 赌桌上四个人被铁汁吓的魂飞魄散,大小失禁,纷纷交代了。赵管事的色鬼儿子确实是被赌坊设了局套住了,背后的推手是个杨姓商人,那商人自称以前被赵管事做牙人时骗过,五百斤人参全是芦须树根,他家破人亡,在外地东山再起发达了,回到金陵寻仇。赌坊只有有钱赚,啥事都做得出来,做了局请君入瓮,很快弄得赵管事几乎要倾家荡产了,赵管事觉得有异,偷偷跟踪儿子来到赌坊。 奇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