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满腔的热情投到尚显身上,那语气比对着自个的亲儿子还要体贴,“十六郎进屋多坐一时,我在家里备好的酒菜,叫人看着杀了一只鸡,汤得炖得鲜美,你不妨尝一口。” 子君听得耳朵抖了几抖,他这妹女婿八字没一撇,在阿娘心中地位已非同凡响。人比人,气死人。 尚显婉言拒绝:“倒让十七姑费心了,可惜小侄无福消受,我还要到郎君面前听候,恕先告辞。” 见挽留不得,罗大婶给女儿使眼色。忆君福身算是道谢,即使罗家和尚显都有意,才见面两次,混个了脸熟,过份亲密和举动和话她都说不出口。 尚显颔首回应,上马带着纤离扬长而去,一抹深色背影消失在巷口。 纤离有一丝恋恋不舍,中途回首几次,清澈的眼中映出忆君红色的衣衫,最终跟着相熟的尚显回去。 “十六郎说了,他替你先养着纤离。我家阿圆什么时候骑,他什么时候就送来。”子君比妹妹要高出一个多头,每回说话都是弯腰低头。 忆君微笑点头,一直保持好心情。 听了儿子的话,罗大婶深觉里头大有文章,也促狭地打趣女儿:“还是阿圆有本事,不像你阿兄,长到二十岁也没见那家的小娘子中意他。” “怎么没有?”子君脸红脖子粗反驳道,眼睛瞪得滚圆,貌似很有底气。 忆君一听有戏,轻指着笑问:“阿兄,快从实招来,你打动了那家小娘子的芳心。” 子君微吐舌头,左右瞄一瞄娘亲和妹妹,牵着马儿往后街走去,走得飞快,转过街巷话音才落,“我到后街井边擦洗马去了,晚些时候回来吃饭。” 没鬼就怪了! 罗大婶与忆君对视一眼,心有默契,先回家,以后得空了慢慢再盘问他。 ***** 尚显骑马回到晋阳大长公主府前,迎头碰见公主府的长史官,两人寒喧几句。 长史官也对着纤离大加赞赏,“这马生得好品相,不能留在府里真是可惜。” 尚显话不多,通常都是别人在说,他倾耳听着,微点头也算是回应。 那长史官在晋阳大长公主府呆了几十年,清楚这一干孩子的品性,不以为忤,说笑完归家去了。 将两匹马交给马伕,仔细叮咛将纤离栓在远离紫骅骝的地方,最好是两匹马互不相见。一切妥当,尚显提脚前往聆风院。 沿着大长公主府的中轴线,从汉白玉牌楼笔直向内,正中那座巍峨挺立气势非凡的屋舍是晋阳大长公主的住处。公主尚武,以先秦杀将白起命名起居处。 白起堂,乍一听以为是个武夫的宅院。 白起堂西边那处稍小一些的院落命名为聆风院,大长公主给了她喜爱的孙儿,只因尚坤三岁多时对着祖母说:他在白起堂侧能听见风声,奔腾如啸。 晋阳大长公主喜不自胜,更觉这个孙儿合她心意。只要她有的,尚坤就要有;她没有的,孙儿也不能少下。 历数过往一甲子,除了没坐过龙椅,晋阳大长公主真还没缺过什么。若说有,惟只差了与老国公的伉俪情深。这对夫妻不合,在上京甚至整个大周都不是秘密。 聆风院东接白起堂,西、北两面紧挨着府里的花园湖泊,院前立着一座高约丈许的假山,山石嶙峋,怪象寸生。 十名亲卫执戬守在门口,见到尚显也要先验令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