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不打算也打断冯青衣的腿?”尚坤不知怎么地又冒出这么一句。 忆君认真看他一眼,挪着小步走在小径中,刚才说的话她是不是太冒失了? “要不郎君再换个法子,我想不出更好的解气招数,反正阿娘已经卧床休息,我只盼着她能早日康复,打断别人的腿也换不来让她完好无损。” “那就都交给我。” 尚坤索性全揽了去,缓缓跟在阿圆身后看她犯难,自己悠闲自在折断树枝,拿出贴身带的匕首削落树皮,露出白色树干,手起刀落一会儿功夫削出一把袖珍小木剑,轻轻放到阿圆手里。 处置冯姨妈一家,让忆君有种犯罪的感觉,以前学的都是以法治法,猛然要拿私人力量了解恩怨,她真是不适应轻飘飘一句话定下生死。 “我阿娘知道吗?”见尚坤点一下头,忆君再也无话可说,算了,把冯姨妈一家打发到远处,眼不见为干净,免得成天盘旋在周围生坏心思,冯家就是罗大婶身上一颗毒瘤,早点剜除有好处。 尚坤停下脚步盯着阿圆,只有那么一丝担心她对冯青衣有情意,如今看也不是,阿圆她好像在发愁别的事,一件很让她下定决心的事。 走出好远,听不到身后的脚步声,忆君回首相望,林间阴暗处尚坤静静伫立,脸隐在树影下分辨不出神色,高大俊朗,站姿比这林子里的树都要挺拔。 “郎君”,她唤他,尚坤站着不动。 她又连喊好几声,他还是站在那里纹丝不动,脚下像生了根,目光几欲穿透忆君看向她的内心深处。 他不来,忆君提裙走过去,伸出手指勾住尚坤的大手,带丝报怨,“你这人好怪,别人说话远在山庄外都能听见,我近前眼前喊你好几声,全当耳旁风,也不知你是真的耳聪还是假的顺风耳。” 她抬腿向前走一步再也动弹不得,只因被尚坤牢牢拽住,忆君带丝惊愕再次回头看他,尚坤眼眸深深,像是要把她看化。 忆君的心怦怦直跳,浑身缠着一根名叫尚坤的绳索,她被他给锁住了,索性也拉起他的另一只手,轻轻撒娇:“郎君,我们回屋去罢,你别不是在这里就想吃掉我。 尚坤意外没有发笑,随着忆君的脚步跟她回了房,坐在椅上还是用直勾勾的眼神盯着她看。他自己不觉得,或许是那张脸天生有勾人的本事,无论忆君走到哪里,都觉得尚坤的目光追随着她。 “我要回京,想要看阿娘。”实在无话可说,忆君又开始老调重弹。 尚坤才回过神,把人拥进怀里,手下抚着阿圆的小脸,傻傻来一句:“阿圆,方才在林子里你第一次知道回头来找我。” 然后呢,他没了下文,忆君很不理解她回头拉尚坤有什么特殊意义,人常说恋爱傻三年,她也说不出正常的话,“我怕郎君走丢了。” “我不在了,你哭不哭?”尚坤手下挠阿圆的痒痒,逼问她。 “我哭”,忆君眼角笑出泪花,一声声求饶,两人笑成一团,等她发觉尚坤的脸横在她上方不足两寸,脉脉凝视,一双深情的眼睛吸引着忆君也看向他。 她伸出手轻轻抚向他的眉头、眼睛,笔挺的鼻子,最后落在他的嘴唇上,两人气息交织,帐子里全是暧昧的意味。 趁着尚坤不注意,她飞快轻啄一下他的唇,从他双臂间隙之中溜下地,飞快逃出屋。对上数十双惊讶的眼神,忆君自我解释,“我要去找陈宫人学习武,阿苒陪我去罢。” 尚坤没给她请来习武的师傅,她自己倒是无意之中碰到一位故人,正是上回来别院为她按摩推拿的那位中年宫人,自称姓陈,也会一点女子专学的武术功底。陈宫人笑称如果夫人不嫌弃,她不怕把自己的一点家底当众亮丑。 闲着也是闲着,忆君闲了就寻机会找陈宫人教她基本的习武底子,也才学了不到十天,热乎劲儿没过去,今天要不是被尚坤给缠住,又来了裕王和三公主打搅,她一早练过功夫回房休息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