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夫人不解,阿苒凑到跟前细说,“奴问过好几遍,她都说记不得前回在哪个府宅里当差,又说不识字,记性差,只干着粗使活。可瞧她一双手,养得水葱一样白,留着长指甲涂了丹寇,哪里有半分像干粗活的人,人又生得水灵,一双眼睛会勾人。” 说完,她轻嗤一句,“说不准在以前的雇主家里,专干见不得人的勾当,被东家厉害的婆子给赶了出来。怕咱们回头去查,把她的底细翻遍,这才推脱说不记得。当大家都是傻子,还不是瞧着郎君生得好,又有地位,她准是动了攀富贵的心。” 许多话儿听阿苒一口气说完,忆君笑出声,递过手里的奶茶让阿苒喝,打趣道,“多亏有了你,我才不至于慌手慌脚,要不然那么多人一下子要理清,想起来都头疼。恨不得把他们都赶出去,再招一拨人。可新来的未必全是好,鱼龙混杂又要重新□□不说,谁知道他们当中有没有奸细之流。” 这么一说,忆君有点担心她跟不上尚坤的脚步,她这么没用,他真的不嫌弃? “我怎么会嫌弃,喜欢还来不及。” 一晚上了,尚坤不记得说过多少这样的话,照来他说,阿圆很能干,两三天的功夫迅速理清后宅。靠手下的奴婢,那也说明她调配指挥。 “看我,行军打仗时,虽然次次冲在前头,可也靠手下的将领和军士齐心协力,才能打胜仗。汗马功劳,九成以上都是军士们替我博来,可谁又说我没用了。” 尚坤拿他举例子,来说服阿圆。见人还是嘟着嘴不高兴,带笑搂过她呢语,“乖,别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能理好是你的功劳,理不清不算你失职。离了上京城,没人盯着,该是自在几天。这里数你最大,高兴了唤来各家夫人女郎吃茶聊天,若是不高兴,只管也叫她们来,扔出去马球让人去捡,你只管看乐子。” 忆君“噗嗤”笑出声,轻嗔道,“你把我当成什么了?那些人全是正儿八经有诰命在身的人,我使唤了她们,她们回家去向夫君诉苦,该轮到你头疼。再说,凉州城里轮不到我最大,你说呢,节度使大人。” 尾音拖得老长,忆君偏头笑看尚坤。 “河西都护府是数我最大,可在我这里阿圆最大,我小。” 尚坤噙着她的耳垂低语,顺手勾落大红销金撒花帐子,烛火摇曳,烛中人影交叠,声声婉转浅吟,似哭似泣,*至极。 忆君不再是初进大长公主府那副小身板,经各地各医开方调养,又用上好的药材养着,山珍海味不间断,平日里饮食上头也极为讲究,身条也抽开,特别是圆房后,慢慢带出女人的风韵。 尚坤只知手下的这副娇躯让他爱不释手,酣畅淋漓后拿过锦帕拭干头上汗,搂着忆君还在回味韵味,想起来时路上几个小亲卫的话,他不由笑出声。 “阿圆威风了得,不仅震住了一干奴仆,听说也把西院里那帮女子的胆吓没了。” “胡说,我压根没叫她们来,都是她们要凑热闹跑来看景,被吓着也不能赖到我头上。”忆君撒谎不带底稿,把自己和阿苒撇得干净。 大长公主硬塞来的那帮女子全养在府西头几个跨院里,官场上流行赏赐美女,互换舞娘。忆君早都想好了,这帮女子到时全发出去,送给凉州城各大官吏家,或者将她们许配给军中单身的青年军官,反正尚坤身边一个不许留。 “小醋坛子”,尚坤搂着她笑语,阿圆的一点小心思他一眼识透,花招百出全为霸着他,又怎会生气。 忆君又问了几句关于子君的事,犹豫着要不要见卢娘子一面。她也给卢娘子送去了御寒的衣服和药品,又以节度使府的名义给卢家送礼,算是当定心丸。 “等事情了结后你再见她,不会再等多长时间。”尚坤简短做出回答。 听得他声音中带出倦意,忆君也安静睡去。密实的撒金帘帐将此处围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天地,只有她和尚坤的安然角落。 做梦又是月圆之夜,见子君开朗如昔,立在青鱼巷的罗家老宅里,杏花洒落他肩头,笑呼阿圆,伸出大掌接应却满带着血迹。 她忽地惊醒,外面漆黑一片,屋内熏炉中银丝炭燃烧发出轻微的噼啪声,身边的男音沙哑着声问她一句怎么了。 “做了个恶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