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紧的复述了一遍。 保宁帝为防着容锦来找他哭诉,便当即命人拟了赐婚圣旨,盖了大印,送去公主府了。 与这道赐婚圣旨一道拟下的,还有一道委任状,命容铮为大将军,率兵前往豫西长廊击退不断进犯的西戎。 旨意已下,便势必不能收回了。 拂云殿,萧昭妃才用了药,便见一个宫女匆匆进来禀报,“圣上已经下发旨意,命二殿下三日后立即起程。” 萧昭妃坐在黑漆嵌螺钿的玫瑰椅上,半晌才冷笑一声,转头对冯尚宫道:“瞧瞧,这就想要逼死我的儿子了!” 她缓缓起身,“服侍我更衣,我要去见他。” 冯尚宫忙应了个是,正掀帘子要出去,便见容铮穿着一身玄袍进来,他领口与袖口处都码着密密匝匝的银线牙边,衬着他冷峻的面容,饶是冯尚宫见多识广,都不得不感慨于他的气势,低下头轻声道:“娘娘正在呢,二殿下请。” 容铮道:“我与母妃有话要说,你领着人都下去吧。” 冯尚宫悄悄觑了萧昭妃一眼,见萧昭妃点了头,便将两旁伺候的宫人都带下去了。 萧昭妃见容铮此时赶来,定然是为着去豫西长廊一事,她这个儿子长这么大,可没少往外跑,当初因为太子忌惮,还避去了大梁几年,如今圣上倒好,又要将他支走,她心里忍不住就是一酸,道:“我一会儿就去见你父皇,他若定要你去豫西长廊,我便也随你同去!朝里那么些的武将,他偏就寻你去,也是看咱们母子两个不顺眼了。” 容铮淡淡笑道:“我就是怕母妃会去找父皇,才急着赶来的。” 萧昭妃怔了一下。 容铮笑道:“此番去豫西长廊,父皇定要予我兵权,我原本也不想再等了,此时正是一个好时机。来犯的西戎皆是一些散兵,不足为惧。我也可以趁此时机将孙允诚将军的兵士收编,名正言顺的带回来。” 萧昭妃面上这才露出喜色来,不过又担忧道:“你父皇的身体怕是拖不起了……你去豫西,得尽早回还。” 若在此时保宁帝崩逝,太子便可顺势即位,等容铮回来,便已是一切尘埃落定了。 容铮道:“我并不担心此处,他便是能顺利即位,能不能保住皇位仍旧难说。”他看着萧昭妃,突然一撩袍子,给萧昭妃跪下了,道:“我求母妃一件事,还望母妃定要答允于我,否则只怕我去了豫西心中也不安稳。” 萧昭妃见他如此郑重其事,忙道:“你是我的儿子,有什么话只管说便是。” 容铮道:“我这一去,心中唯忧一事,便是意秾的安危,求母妃定要保她周全。” 此时东侧的纱帘卷起了一角,清风自那一角微微拂进来,阳光映进檐下的鱼缸里,有一两尾锦鲤游弋而过,便掠起粼粼波光来。 那波光映在容铮清隽俊美的脸上,良久,萧昭妃长叹了口气。 ☆、60| 1.1|家 如今已近四月,百姓盼雨至,纷纷到龙王庙求雨,也不知是不是龙王爷灵验了,当晚竟真的下起雨来。 初时只是淅沥而落,雨针似牛毛,没多时,便湟湟如注。檐角铁马随风雨摆动,留下一串铃音被掩在雨声里。 意秾夜半时分突然醒了过来,头晕晕胀胀的,满绣山岚半透明的锦帐外有一盏温温的烛光映进来,像一个包裹着玫瑰色的梦境,她望着帐子顶好一会儿,才自梦境之中回到了现实,她觉得有些口干,便要唤彤鱼进来倒水。 她欲双手支撑着床榻坐起来,这一动才察觉出不对劲儿来,她心中一紧,蓦地侧转过头,悠悠闪动的烛火下,容铮正和衣睡在床榻的外侧。 容铮穿着黑色的单衫,乌黑的发还规规矩矩的束在头顶,只头上那顶白玉嵌宝的簪冠被卸了下来,屋子里熏着淡淡的桃花香,却盖不住身旁男人身上浓重的气息。 似是感觉到身边的人有动作,他眼皮动了动,半眯着眼睛,声音低沉,略带着些沙哑的问她:“要喝水么?” 意秾方才要被他吓死了,这个人似乎有夜闯别人闺房的癖好,亏他还能这般理所当然。 容铮没听到回应,便闭着眼睛翻了个身,手在被子里将意秾的腰搂住,带到自己的怀里,抱得紧紧的,他似乎是困倦极了,没一会儿的功夫,意秾便听他呼吸绵长,又睡熟了。 意秾脸上热热的,她自是觉得这样同一个男子躺在床上不妥,虽然他衣裳还好端端的穿在身上,但春衫本就轻薄,她都能真切的感受到他坚硬厚实的胸膛,以及他身上的热度。意秾试着推了他两下,没推动,听着窗外雨声潺潺,意秾就在这种羞耻感中慢慢的睡着了。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