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我的!” 另一个声音也不甘示弱,她嗤了一声,“你先看到就是你的?还是我先捡起来的呢!凭什么给你!” 之前那个声音又道:“看你那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竟也不嫌丢人,不过是块普通的白玉罢了,雕工又是一般,一看就不是大家的手笔,亏你还抱着当宝贝似的!” 那人被说得有些恼羞成怒,正要发作,就听花墙后面有人咳嗽了一声,把她们两人吓了一跳,手里握着玉雕的那个人更是手抖得险些拿不住。转头看过去,见是那位大梁的公主与青鹅,心里便悄悄的松了口气,谁不知道这位大梁的公主最是个懒待动的,平时任事不管不问,青鹅也不是个霸道的,她们两人对视了一眼,又各自哼了一声,都不那么害怕了。 青鹅此时气得脸都白了,宝福殿内的一应事务都是由王尚宫在打理,这些个宫人自然也是由王尚宫来调、教的,如今这都是教出了些什么人!青鹅板着脸上前道:“这宫里的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拣了东西不知道交给王姑姑!还在这儿争起嘴来,一会儿让王姑姑知道知道情由,你们两个也不用在这儿伺候了!” 那两个宫女这才真的被吓住了,没想到这么点儿的小事就要被撵出去,在宝福殿伺候可是个极好的差事,主子不爱理事,圣上眷顾这里,油水又足,走到外面去,一提是宝福殿的宫人,谁不得给两分薄面?如今若是被赶出去了,笨脑子想也知道她们是得罪了主子,还能有好去处么! 她们两个也不迟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磕头求饶,嘴里不住的道:“奴婢知错了!” 意秾一直没有将自己当作这里主子的自觉,只皱了皱眉。当其中一个宫女将拣到的那枚玉雕递上来时,冰凉温润的玉雕静静躺在手心里,却像是燃了团火一样,几乎要将她灼烧起来。意秾只觉得自己心里有个地方被狠狠的刺了一下,疼得她似乎就要站不住,头脑昏沉像压了千斤重石。 青鹅见意秾脸色惨白,心里着急,也不再管那两个宫女了,一跺脚,恨骂道:“你们两个是傻子不成?还不快去叫人!” 那两个宫女这才赶紧起身,一个去找人来,另一个去请太医了。 意秾在床上醒过来时,恍了回神儿,接着迅速的抬起手,看见那只玉鹅仍紧紧握在手心里,才闭了闭眼,她眼睛干涩难捺,可是她一滴眼泪也流不出来。 容铮在城外另有府邸,文含芷的花轿便是抬到了那里。只不过送亲的并不是着大红衫子的鼓吹队伍,而是两队甲胄将士,这些将士习惯了以刀箭为伍,大喜的日子面上也没有多余的表情。 容铮挑了盖头,也并未应酬,就去军营了。 虽说驻扎城外的军营离那处府邸并不算远,但他这样扔下新婚妻子,不仅令文含芷难堪,更使得在场的文家人一个一个都黑了脸。 容铮自军营回来时,喜宴都已经散了,院子里四处都点着大红绡纱的灯笼,灯光映在地上,留下一个一个耀目的大红色光影。他只驻足了片刻,就提步进了正房。 ~~~ 景祐元年八月,帝后大婚之日,城外突然战火纷起,没有任何政治上的修饰,这场战乱在后来写入史书时,只有两个字:造反。 这场争乱持续了整整三个月,邺城无数人死于乱兵刀下,曾经如颢日一般瞩目耀眼的二皇子,如今已经成为可止小儿夜啼的阎罗。 叛军攻入皇城,凡所遇之人尽数屠戮,尸体被扔进护城河,将河水染成了血色。 几位阁臣挡在宝和殿前,王谦之昂首站在头里,面对数十万叛军,当众厉声数落容铮十大罪状。王谦之是真正的士林清流官员,凡事讲究正统二字,匡扶帝业、以天下为已任是其终身的抱负。他此时怒气冲冲,言辞激烈,指着容铮高声道:“自古以来,嫡庶有别,圣上身为太子,继任大统乃是天道大理!如今殿下甘为盗贼,行叛乱忤逆之事,岂非污先帝颜面?令天下所不耻!吾等就是血溅于此,也决不容许叛贼再进一步!” 他已年近五十,头发花白,却是声音洪亮,他身后就是攀龙大红抱柱,心中慨然,已经做好了随时撞上去的准备。 其他几位阁老却没他这么慷慨激昂,朱阁老更是被逼着来的,此时见大军立于石阶下,威严整肃,没来由的便是一阵惧怕,他再往后缩了缩,只想着一会儿该怎么逃命。 容铮一身甲胄,透着棱角分明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