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虞三姐儿也下去,才对容铮道:“人与人之间的缘份都是有定数的,强求不来,你也该放手了,否则难受的还是你自己。我看意秾这孩子是个明白的,你若真心为她好,不如就封她为太妃,这一生在宫里好生的供奉着,也不算亏待了她。或者将她送回大梁去,让她与家人团聚,也全了她一片孝心。” 这番话她想过几遭了,也认真分析过,觉得不管是对意秾还是对容铮都是好的。 容铮道:“母后不必操心这些。至于选妃,母后选中了就是了,不用知会我。” 意秾回到宝福殿已经是日落时分了,她用过饭,沐浴之后,又练了会儿字,便早早上、床了。她最近觉极轻,眠浅的不像话,只要稍有动静就能醒来,入睡也困难,她总要早早就躺在床上,强行逼、迫自己闭眼,也要过个两三个时辰才能睡着。 如今天气热,正是和暖风轻的时候,四面的槛窗都开着,伺候的宫人将湘妃帘放下,只留了道缝儿,有风慵慵的自竹篾儿间溜进来。轻轻拂动透明的蝉翼纱幔帐。 容铮坐在离她床榻不远的桌子旁喝茶。 她睡觉时只穿了件烟粉色的软缎小衣,胳膊贪凉的放在外面,露出一截嫩藕般莹白的手臂。 他眯了眯眼睛,突然站起身,走到她床边,轻轻将她一只手挪开一些,才看清她两手合握的是一枚玉鹅。 他双拳骤然握紧,在豫西长廊时,虽然他常写信给意秾,但却止不住想念,尤其是到了晚上,对她的想念简直到了不能解脱的地步。那只玉鹅就是他抽时间一刀一刀雕刻的。 他在意秾床前只站了片刻,就转身走了。 意秾一觉睡到了天亮,她从床上坐起来,唤彤鱼和丹鹭进来伺候她梳洗。彤鱼先端了温茶来服侍她漱口,又换了衣裳。用过饭后,意秾便听从太医之前的建议,带着青鹅到园子里去逛。 宝福殿后面正对着珠玉亭,珠玉亭的西侧有一座小小的人工瀑布,为防水滴溅到人的身上,便在珠玉亭西侧立了一面琉璃影壁,瀑布的水滴溅落下来,就如同落玉盘的大珠小珠一般。珠玉亭便由此而得名。 亭子东侧是一片竹林,茂林修竹,郁郁葱葱,才坐了一会儿,就听见竹林里有人说话的声音。 声音中带了哭腔,“圣上他昨夜……他怎么能?一会儿咱们回去,怕是就能听见赏封了。” 意秾一下子就听出这是虞舒岚的声音,她声音温婉,带着点儿江南水乡的感觉。 另一个声音却是陪着虞家两位姑娘进宫来的黄嬷嬷,她是教养嬷嬷,言语间带着些严厉,“二姐儿怎么可以这般想,莫说是圣上,便是寻常人家的子弟有个三妻四妾不也是极平常的么?二姐儿是个聪明的姑娘,进宫之前老太太的话二姐儿可还记得?咱们家虽也姓虞,可是跟太后娘娘那可是离着十万八千里呢!如今太后娘娘念着根本,记起咱们来,这就是天大的恩典。太后娘娘也是念着这个姓儿,才想要立二姐儿为皇后,不然这芳名远扬的世家贵女多了去了,又怎么会落到二姐儿的头上。” 她言语间处处都是“咱们”,显然是将自己也当成虞家人了,教训起姑娘来竟是一点儿不留脸面。 虞舒岚也不敢哭了,只抽噎着,“我知道,可是那两个……那两个不过是贱婢罢了,圣上竟一点儿也不挑拣。我心里……我心里还是难受的慌。” 黄嬷嬷听她这么说,便更加严厉的道:“二姐儿可知道为主母最紧要的什么?是容人。别说二姐儿如今还不是皇后,即便已经成了皇后了,圣上纳了个把妃嫔,皇后也只有高兴的,半分不悦都不能有。如今二姐儿就委屈起来,日后圣上三宫六院,二姐儿岂不是要天天拿眼泪还洗脸了。若果然如此,二姐儿说句话,我回去就替二姐儿禀了老太太知道,赶紧给二姐儿定了人家,就不要入宫了。” 虞舒岚吓了一跳,“嬷嬷?”她那哭腔更压下了去,赶忙道:“嬷嬷,我再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这样了!求嬷嬷别跟老祖宗说。” 黄嬷嬷的声音这才和缓了些,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