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忽然退开了两步,脸上的神情冷了下来。 “银耳,你当真是没有心的吗。” 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充斥着银耳第一次见的冷漠阴蜇,一直嬉皮笑脸的少年此时散发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黑气,阴森森的莫名渗人。 “是不是我对你太好了,让你忘记了什么。”他忽然挽起一个诡异的笑,“要知道这是秋府,你的主子也早就记不得你了。不论我想对你做什么你都没得选择呀银耳姐姐。” 他还是甜甜的笑着,气场却和从前大相庭径,宛如裹着蜜糖的毒药,散发着诱人的阴沉。 “这不像你,银耳姐姐你不是最会物尽其用的吗?”月白袍的少年张开了手臂,冲着女子笑道,“来吧,只要你愿意,你便是秋家的主母。这难道不比给别人当丫鬟好吗?” “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不管是荣华富贵还是看遍天下的美景,只要你喜欢,小秋儿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这话听得银耳莫名心中一禀,她警惕的后退两步,“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知道什么?”秋瞿嗤笑一声,“银耳姐姐是指故意让我和下人走散变成乞丐的事情,还是指雇了人把我打的半残又假装路过救我的事情?” 银耳一震,“你既然知道,又何必……” “又何必纠缠你?”秋瞿补上女子未完的话语后答道,“难道我看起来那么像知恩图报的好人吗?” 他甩了甩被风拂乱的卷毛,“我喜欢的是你,和你有没有救我无关。 不如这样说,就算那时候是银耳姐姐自己出来打我一顿,我还是会喜欢你。” …… 十七年前,秋瞿还是秋家举无轻重的小公子。 娘亲早死,父亲沉迷酒色,兄长拿他取乐,就连下人都可以随意过来踩他一脚。 看似风光,其实就连他身上的衣服都大半是偷哥哥们扔掉不要的。 唯一一次出府,是奶娘为了安慰上个月被兄长毒打了一顿的秋瞿,才偷偷带他出来。 什么钟鸣鼎食、大家少爷,不过是那个肮脏糜乱的巢里被人发泄的对象罢了。 他故意跟着那个恶狠狠看着自己的小姑娘离开,为的就是逃离那个让他恶心疼痛的地方。 从小的生活让男孩对人们的眼神十分敏感,像银耳那样明显外露的情绪,他又怎会感受不出来,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在外乞讨的那段时间对秋瞿来说新奇有趣,比在秋府里要开心了许多。 他跟着慕良配合默契,小偷小摸干的十分娴熟。 饿了,便偷些钱来,想吃什么吃什么;累了,便在暖洋洋的阳光下睡一觉;倦了,便换个地方继续玩乐。 比起那个阴暗的高墙内,外面的生活才让他舒服自在。 然而,这样美好的生活在银耳第二次出现的时候结束了。 秋府派人把他找了回来,禁止他再外出。 百无聊赖的秋瞿只能被缩在那个小破院子里,一次又一次回想着最后那个女孩出现的样子。 渐渐的,他发现自己爱上了回忆里那双眼睛。 冷血的、果断的、又带着满满希望的……漂亮的眼睛。 那时候的银耳做事实在不干净,派人去那个破庙一查便知道了那些欺辱他的地痞是收了一个小姑娘的钱办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