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楚青有些恼了,气道:“你这是做甚么?醒醒罢。莫要乱来。” “我做事素来极有分寸,一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霍容与凝视着她,沉沉说道:“你何曾见我对旁人如此过?” 秦楚青深吸口气,哼道:“我与王爷相识不久。” 霍容与没有辩驳。 他只极轻地叹息了声,喟叹着唤她:“阿卿。” 虽然听上去没有甚么不同,可秦楚青听着这无奈而又包容的语气,心中蓦地一动。 她猛地抬头看他一眼,又垂眸望着他的手。 十指纤长,骨节匀称,相当漂亮。 曾有一个人的手也非常漂亮。 她曾与他笑言,说,他这样的手,不应该执□□战沙场,而应该拿着描金玉骨扇,轻轻摇着,混迹于花花世界。 描金玉骨扇…… 玉骨扇。 “你放手。我不走。”秦楚青低声说道。 霍容与不知她为何改了主意,惊喜不已。小心翼翼松开手,见她果然未动,这才暗暗松了口气。 秦楚青上前半步,给他理好衣襟,又拿过腰间玉带,给他松松系上。 退后几步,上下打量片刻,她看着差不多了,这便笑道:“王爷底子好,穿甚么都十分赏心悦目。” 她故意说起与先前话题相关之事,便是有几分调侃的意味了。 霍容与看她放松下来,忍不住唇角轻扬,道:“你喜欢就好。” 秦楚青笑笑,说道:“那我等会儿让人把那账簿送来罢。” 霍容与想说他自己过去取。考虑过后,终究不想把她逼得太紧,只得弃了这个打算,缓缓道了声“好”。 事情既已说定,秦楚青这便告辞离去。 她刚刚举步,霍容与就缓步跟在了她的身侧。与她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将她送到了大门口。 车子开动后,秦楚青撩起侧边小窗的帘子,朝那高门处望去。 一人正坚定地立在那里,静静地望着这边。 一袭白衣,满身孤凉。 秦楚青顿了顿,慢慢放下了车帘。 …… 秦家兄妹俩商议好准备提出分家一事的日子,很快临近。 秦家本家的族长和族长太太还有三位须发花白德高望重的长者,提前一天就来到了京城。 这倒是大大出乎了秦楚青的预料。 虽然当初她也想过请这几位前来,但他们毕竟年纪大了,舟车劳顿的话,对身子有碍。偏偏分家的事情不好耽搁,因此秦楚青就改了主意,与秦正宁说的是打算是请本家另几位颇有威信的长辈前来。 却没料到这几位会亲自前来。 看出秦楚青眼中的歉然,族长太太与她单独说话时,握了她的手,与她好生说道:“阿青不必多虑。我们虽然来得匆忙,但回去的时候,恰好可以沿路游玩,权当出来散心了。” 想了想,她又低声问道:“最近有没有受难为?” 当时伯府众人在本家的时候,老太太的那些做法已经让本家人暗地里议论了许久。 临走前,她又给大家留下了不少谈资。大家印象最深的,便是当时伯爷顾及她身子、想要让她留本家静养一段时日再回京,她却好心当做驴肝肺、颠倒是非硬说伯爷要暗算她。 当时大家说起来的时候,都道老太太心思太邪,竟会恶意揣测自家后辈。这样的长辈当家,伯府怕是再难有兴盛之日。 如今听说伯府的这番动作,众人商议过后,觉得不能简单对待。他们几个老兄弟商量好了后,亲自过来了。 秦楚青知晓后面那个“有没有受难为”才是族长太太最担忧的。她心中温暖,说道:“没有。近日老太太身子一直不太好,没有空闲理会我。” “这就好。”族长太太拍拍她的手,“你能想得开最好。你母亲不在了,家里的事情,暂时还是得由你多操些心。既然身子不太强健,就得慢慢地来,可千万别累坏了。” 竟是一副此次分家必成的语气。 秦楚青顿时明白了长辈们的苦心,也知道,这次大家是抱着必然帮忙到底的态度前来,不由大为感动,直言道:“您放心。伯府人不算多,有陈妈妈和常姨娘在,能应付得来的。” 陈妈妈是先侯夫人身边的老人,族长太太还记得。 “常姨娘……姓常的?”族长太太想了片刻,恍然大悟道:“是不是你母亲身边伺候的那个很能干的丫头?是个不错的。” 收妾侍的事情,不会通知本家。族长太太自然不知道秦正阳的生母常姨娘到底是哪一个人。 如今看秦楚青这般信任地说起她来,族长太太才思量着会不会是秦楚青母亲身边的得力之人,这便想到了是她。 晓得秦楚青身边有这两个知根知底的跟着帮衬,族长太太之前一直悬着的心这才放了下来。 她旅途劳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