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岂是甘心。然形势如此,此战之后,你我必要归京。北疆之地,仍需此辈镇守。” 分润战功,实出不得已。 巩固边防,戍守边镇,该给的好处必须给。就算是割肉,也不能嫌疼。不求各个如才指挥使一心为国,能少出几个孙同知之流,少拖边军后腿,也是好的。 不合理? 官场战场,不合理的地方还少吗? 出自谢府,又随李东阳学习,谢丕对官场的熟悉,远超过杨瓒。 “杨贤弟,此事不能不为。” 杨瓒依旧沉默,抓着名单,指尖竟有些发白。 正在此时,帐外突起喧哗。 一阵马嘶,继而是阵阵欢呼。 似预感到什么,杨瓒心头急跳,不顾谢丕和顾晣臣诧异的目光,起身走出营帐。 营地之前,数名骑士正翻身下马。 被簇拥在前者,一身黑甲,盔缨鲜红。 大步走来时,煞气未散。俊容之上,似凝结冰霜。 “顾同知?” 三字出口,手腕已被扣住。 掌心的热度,顷刻穿透袍袖。 一瞬间,杨瓒眼底微痛,喉咙发干。满心满眼,俱是身前之人,再出不得半声。 第一百四十一章 冲击 杨瓒晕倒了。 在医帐前,当着全营人的面,脸色苍白,软倒在地。 霎时间,空气似被冻结。 顾卿弯腰,抱起杨瓒,黑眸凝结,周身似有煞气席卷,无人敢近半步。 伤兵营前,李大夫正在熬药,想起满营伤兵,见底的药箱,颇觉棘手。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没有伤药,纵然医圣再世,也将束手无策。 杨御史的几瓶伤药,效果极好,奈何分量太少。想救治这么多伤兵,实如杯水车薪,完全不可能。 想救人,还需朝廷下旨,从边卫调运。 天寒地冻,大雪封路,一来一往又将耗费不少时日。伤重者恐难保全。 想到这里,李大夫连声叹息。 正发愁时,头顶突然罩下一层阴影。来不及反应,已被来人架住胳膊,二话不说,抬起就走。 “我的药!” “小心我的药!” “徒儿!” 惊呼数声,人已被拖走五步。 “徒儿,看着药!” 听到声音,徒弟跑出营长,李大夫早在十步之外,双脚不沾地,药箱都被带走。 “师父?放开我师父!” 见师父被架走,徒弟大急,就要提步来追。 “不必跟着我,我没事。熬药,先看着药!” 认出来人是赵横,李大夫不再挣扎,扬起嗓子,止住徒弟。见对方焦急之色稍缓,顿了顿脚,终回身熬药,才转过头,问道:“赵校尉,如此匆忙,可有人受伤?” “事出紧急,还请见谅。” 话落,赵横没有多做解释,加快脚步,很快穿过大片营地,停在一座新搭的帐篷前。 中军大纛立在左侧,数名守卫手按长刀,神情紧绷,如临大敌。 帐帘掀起,两名校尉走出,见到李大夫,顿时满脸激动,如遇救星。 “可是营中大夫?” “正是。” “太好了!” 一名校尉上前,道:“快随我来!” “怎么回事?” 话音尚未落下,李大夫再次双脚悬空,脚不沾地,被“送”进帐篷。 北风吹过,碎雪飞舞。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