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昏迷前虽然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意外,但是联想起当时的环境与之前听到的声音,不难猜测到底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方才顾倾城也说了,他已昏迷月余的时间,至今方才苏醒。他尚且年轻力壮,都伤得这般重,而已是不惑之年的先生究竟是何种情况,简直叫人不敢想象。 身为皇子,醒来的第一句话,不是关心自己的情况,而且担心一同出游的先生,这样的心性,在帝王之家可谓是非常难得的。 顾倾城记得,宋承瑀的先生乃是当世大儒齐衡松,原本已经是告老还乡颐养天年了的,却叫宋家给请动了,收了宋承瑀这个弟子。这其中虽不乏谢家的努力,但不可否认的是,宋承瑀本身也是极其优秀的。 不过关于那位齐先生的消息,顾倾城却是没怎么关注过,从皇后将人送到这府中之后,整整一个半月的时间,她未曾踏出过府门半步,为宋承瑀治伤,也是让自己养伤。 “齐先生的情况,本宫不曾关注,是以并不知晓,不过殿下既然问了,本宫这便差人去打听一下,到时自会告知殿下。” 听到顾倾城的回答,宋承瑀心中一时有些怔然,这个消息对他而言,说不上好坏,却会让他继续担忧下去。 顾倾城见他如此,便又开口说道,“殿下伤势严重,而今也不过好了一些,切忌思虑过重。” 宋承瑀沉默片刻,才微微点头。 此后,宋承瑀又问了顾倾城几个问题,顾倾城一一作答后,便见得他脸上已然露出疲惫的表情,便嘱咐他歇下,若还有什么想问的,醒来再问也不迟。 宋承瑀点头应下之后,合上眼,没过多久便睡去了。 顾倾城便带着柳红回了自己的屋子。 —— 宋承瑀这一闭眼,就是一天一夜的时间,直到第二天午时过后才醒来。 因为他已经恢复了知觉,顾倾城担心他察觉到什么,便不再继续用之前的法子为他疗伤。好在他如今的伤势已经基本脱离了生命危险,用常规的方式治疗基本上没问题了,而府上很早之前就请了一个大夫,孤家寡人一个,顾倾城便让他签了契约,衣食住行都在府上,每月有固定的休息时间,但若有特殊的事,就得一直留在府上,直到事情完了才能恢复正常。 不过自从宋承瑀被送到府上来之后,顾倾城便给那位大夫放了长假,宋承瑀呆了多久,那个大夫就休息了多久,酬劳照旧领。不过如今这情况,也该把人给叫回来了。 顾倾城正准备吩咐柳红去将人给叫回来,便听得脚步声从门外传来,片刻之后,身着粉色衣裙的侍女便走到门边,轻轻敲了敲门,低声道,“小姐,李公子求见。” 天底下姓李的何其多,不过能让这府上侍女简称为李公子,也就只有宋承鄞的同窗好友,以前经常上门做客的李修齐了。 顾倾城闻言,当即放下了之前的想法。 李修齐是李御医的孙子,必然是此事的知情人,再加上宋承鄞去西北边境之前他经常上门做客,也算得上是知根知底的人,在宋承鄞远赴西北之后,他不知为何弃笔从医,大约是从小长在御医之家,本就有着底子,学了几年的时间,倒也有模有样了。 顾倾城寻思着,与其把府上的大夫叫回来,不如交给李修齐来得靠谱,毕竟他更知轻重,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心里有本谱。 这么一想着,顾倾城便让侍女将人请进来。 过了没多大一会儿,便听得有脚步声从门外传来,伴着珠帘被撩起的清脆响声,一个身形修长面容俊逸的青年出现在门口。 自从宋承鄞远赴西北之后,李修齐虽然逢年过节会差人送上礼物,却是未曾亲自到府上来拜访过了,顾倾城上一次见他,已经是许久之前的事了。 时光真是奇妙的存在,几年的时间,当初的翩翩少年,而今长成了俊逸的青年,身形拔高的同时,褪去了脸上的青涩,从不离手的折扇,如今也换成了医者的药箱,若非眉眼间依稀还留有少时的痕迹,顾倾城根本认不出来。 “卿晚姑娘,许久不见,近来可安好?”李修齐步入屋内,笑着与顾倾城打招呼。 这一开口,依旧是少时的腔调。 顾倾城闻言,浅笑着,不答反问,“自从阿鄞远赴西北之后,你便不曾上门拜访,今日怎么想起过来了?” 李修齐也不遮掩,直接道,“我从祖父那里得知了一些消息,一早便想上门拜访,不过瞧着府门一直紧闭,昨日才又开了,这才过来拜访。阿鄞离开前,曾托我平日里照看一下府上,我却不曾做过什么,免不得有些惭愧。” 他的话,半真半假,前半部分基本是真的,后面就是纯粹胡说,因为宋承鄞很清楚他对顾倾城抱着什么样的心思,根本不可能托付他照看这边的情况,再说了,顾倾城要什么没有,根本不需要他照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