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不过是这一年里颇受大人照应,想请大人吃顿饭聊表谢意,只是大人素来公务繁忙,总是不得空闲,我便自作主张,以茶代酒,敬大人一杯。” 宋承鄞在五城兵马司的身份是托关系从边关调回来的粗人一个,背后靠着谢氏一族,极少有人知晓他皇子的身份。楚临风虽是知情人之一,却也不点破,揣着明白装糊涂,之前不用每句话每个字都再三斟酌注意语气。 “应该的。”楚临风淡淡回道,放下手中差茶杯,便想起身离开。哪知他方才站起来,便觉得一阵头晕眼花,身体无端疲劳,站立不稳,只觉得眼前一黑便昏倒过去。 他的身体重重摔在地上,发出一声沉闷的相声。 宋承鄞见状,一改之前强装出的文雅,放下手中杯盏,直接捞起桌上的茶壶,将壶嘴儿对着自己的嘴,将壶中之茶水一饮而尽。 他是在等楚临风的反应。 又过了许久,之见躺在地上的人仍旧一动不动,他却并未因此完全放下心来,伸手去探了楚临风的鼻息与脉搏,确认此人乃是真的昏迷过去之后,顺手摸下了对方腰间得令牌,之后才召来手下的人,吩咐他们扶“不甚酒力”的楚大人去床上休息,并且好生照看着。 之后,他便转身出了五城兵马司。 —— 同一时间,太医院。 白发苍苍的李御医正耳提面命的对李修齐道,“你这段时间给我安分些,若无事,最好连门也别出,能回源县去最好不过了。” 李修齐一脸玩世不恭的样子,点点头,“知道了知道了,这两天你老是在说这话,次数都快数不清了,就算你老人家不烦,我耳朵里都生茧了。” 若是以往,李修齐这般回话,李太医少不得要再训斥他一顿,可今日,他却是一反常态的,看了李修齐许久,最终轻叹一口气道,“我李家时代从医,祖上更是出过好几位太医院院判,虽说不得风光显赫,却也是不差的,可传到如今,到你这一代,就只剩下一个独苗,我不求你振兴家业,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活下去,将我我老李将香火传承下去。” “修齐,你不小了,改成家了,也不知我有生之年,能否见到曾孙出生……” 在此之前,李修齐从未接过温情牌,此刻闻言,难免有些动容,“祖父,瞧你说的,你身体还硬朗着呢,活过一百岁没问题的。”却是只字未提婚事。 李太医也不点破,微微摇头道,“近日里,也不知为何,我这心里总是不安稳,像是要发生什么大事一样。我活到这个岁数。已经是知天命了,唯独放心不下的,便只有你了……” 李修齐听他一副交代后事的语气,有些挨不住了,于是连连点头,“好好好,我听你的话,哪儿也不去,再待几天,就回源县,行了吧!” 说罢,一个劲儿的推着李太医往门外走,“你之前不是接了宫里的传召吗,这会儿也该去了,不然去晚了,宫里怪罪下来,可就遭了,快去吧,快去吧。” 李太医任由他推着出了屋子,穿过游廊,来到庭院里,一顶不起眼的小轿停在那里,他信步走过去,抬轿的人便替他掀了帘子。 小轿出了太医院,往皇宫行去,行到城门处时,他撩开侧面的帘子,打量着金碧辉煌的建筑,以往只觉得奢侈,今日却无端生出一种难以形容的不安,仿佛这里是张开巨口的凶兽,而他正踏入兽口。 —— 与此同时,京城,谢府。 谢老爷子下了早朝后,未曾多做停留,直接便回府了。 回到谢府后,匆匆换下朝服,便去了书房,同时让人将府上豢养的心腹幕僚一并叫了过去。 谢府这些年来养的幕僚何其多,此刻书房坐着的,统共加起来,连谢老爷子与管家在内,也不过才六人。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