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咳嗽一声:“我就是来给你报信的,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我就先走了。” 不等周月明应声,他直接穿墙飘了出去。 冬日凉飕飕的,纪云开仍觉得心烫得厉害。 他自嘲一笑,连身体都没了,还老想这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周月明有点莫名其妙,但并未深想,只琢磨着,兄长和纪云开都不告诉她,那么大约是真的不宜对她细讲。既是如此,她也就不再问了。不过谢锦城一事最终能如她所愿,不得不说,还得感谢纪云开。 一想到这里,她心尖微微发热,有感激,有歉然,还暖洋洋的。 她心说,其实纪云开待她也挺好的。可惜,他现下只有魂魄,不吃不喝不眠不休,他能帮她,她却无法回报。她能做的也只是暗地里关照一下林氏。 绣春囊一事后,谢锦城再没登门。年关将近,安远侯府渐渐忙碌起来,周月明也跟着忙活。 转眼间到了十二月十九,这一天是纪云开的生忌。往年这个时候,安远侯都会亲自张罗庆贺,如今纪云开已经不在人世。安远侯想到他,难免黯然神伤,命人准备了香烛等物祭拜。 难得是个晴天。 周月明本想让人备些瓜果摆在院子里,想了想,又作罢。她自己拣了一些干果装好放在桌上,末了又拿出一个煮熟的白鸡蛋,正犹豫要不要涂点胭脂,使其变成红鸡蛋,一抬眼,看见在外飘着的纪云开。 她放下鸡蛋,冲他招了招手,声音小而轻快:“纪云开——” “嗯?”她话音未落,他就出现在她面前。他视线扫过,挑眉好奇地问,“你在做什么?” “做红鸡蛋。” 纪云开一怔,继而轻笑出声。 是因为今天是他生辰吧? 明明是挺好笑的举动,他却感到暖心。 周月明瞧了他一眼,小声道:“今天你生辰啊,我爹祭拜你的那些供品,你是不是都收不到?” “是。”纪云开也不隐瞒,他想了想,补充,“什么都收不到,不用忙活了。” 周月明纤细的眉毛皱起:“可我总得做点什么啊。” 纪云开数次帮她,但是在他的事情上,她一点忙也帮不上。她总觉得,她会欠他越来越多,她不想这样。 少女乌黑透亮的眸中隐隐带着懊恼,她似乎因为这件事异常苦恼。纪云开唇角一勾,黑眸深不见底:“你帮我绣个东西吧。” “啊?”周月明眼中写满惊诧,“你不是收不到吗?” “是啊,我就是想看你绣。”纪云开神情坦然。 周月明犹豫了一瞬,点一点头:“也好。不过,绣什么?” “什么都行。”纪云开倒也不挑。重点是出自她手。 瞧了瞧纪云开,周月明很快做了决定:“就绣一幅往生咒吧。”简单,对他或许也有益处。 纪云开挑眉:“你做主就好。” 周月明细细思量,往生咒字数也不多,一条帕子就足够了。如果顺利,今天就能绣好。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心里忽的闪过一个念头:给男子绣帕子是不是不大好? 但不过是一瞬间,这个念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她对自己说:纪云开是不一样的。他已经不在人世了。 纪云开饶有兴致看她穿针走线,纤细白嫩的手宛若跳舞的花,他看着看着,就有些目眩神迷。一时回过神来,他出声提醒:“歇一歇吧,当心眼睛痛。” 周月明从善如流,放下绣花棚子,到窗边远眺,同时舒展身体,揉了揉发酸的脖颈。 纪云开隐隐有点懊恼,他提出一个要求,辛苦的是她。 不过周月明并未想到这些,简单休息过后,她再次拈起了绣花针。 绣好最后一个字后,她仰头冲纪云开灿然一笑:“好了。” “好了么?” 周月明将绣着往生咒的帕子举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