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孝期,他们夫妻俩到现在膝下犹虚。他也有些急了。 徐文竹有些心酸:“嗯。” “你也十九了,今年定下,最好年内就能把媳妇娶过来,家里没个掌事的人也不行。” 徐文竹稳了稳心神:“父亲说的是。” 本朝民风较为开放,青年男女在有旁人的陪伴下见面也属正常。所以,三天后,当徐文竹听说梁家姑娘想见见他时,他丝毫不觉得意外。 只是等他真到了梁家陪梁翰林赏画时,不免感到新奇又紧张。 他现在是在等人相看么?却不知相看他的是一个什么样的姑娘。 “贤侄看看这幅古画如何?” 徐文竹低头细看,见这画虽然故意做旧,但仔细看来,可是幅新画,且笔触有些稚嫩。他不知是何人所做,心说不敢妄评,就含糊道:“挺好。” 梁翰林皱眉:“贤侄心中想什么,只管说出来就是,不必遮掩。” 徐文竹心中一凛,如实回答:“这画似旧实新,不像是古画,应该是新人练习所做。而且,这里不对……”他想了想,又道:“当然,以后多多练习,未尝不能成为一代大家。” 梁翰林含笑听着,不停点头:“贤侄说的是。”至于徐文竹后来的“成为大家”之语,他不置可否,似是没听见一般。他看一看沙漏:“庭前的芍药开了,贤侄同我一起看看?” 徐文竹自然点头应下。 梁翰林好花木,梁家各个院子都有不少花花草草。 徐文竹一眼就看到了芍药旁站着的一个姑娘。他心头一跳,暗想,大概就是她了。他不由自主地紧张起来。 那姑娘穿了一身藕荷色衣裙,此时正低头赏花。他看不清她的容颜,可也能看出来这姑娘身形纤瘦袅娜。 大约是听到了响动,那姑娘抬起头,向他们这边望来。 徐文竹一时也不知道自己是该避开,还是大大方方任其观看。这一踌躇间,两人的视线就已经对上了。 如父亲所说,这确实是一个文气清秀的姑娘,皮肤白皙,容貌清丽,安安静静站在那里,让人好感顿生。 梁姑娘柔柔一笑:“爹,有客人啊。” 徐文竹心说,这声音倒也好听。 梁翰林捻须一笑:“是啊,这是徐家二公子,极善画竹。” “既然爹有客人,那我就不打扰了。”梁姑娘福了福身,翩然离去。 徐文竹收回视线,心想,这就是要和他共度一生的人么?如无意外,他们会一起相互扶持,生儿育女,白头到老。 他正自出神发怔,连梁翰林唤了他两次都没听到。 梁翰林暗暗点头,心想看来对这亲事,徐文竹也是满意的。他就说嘛,他的女儿样样出色,没道理徐文竹看不上。 两家合了八字,大吉。这亲事很快就定了下来,选在十一月的一个吉日。 徐文竹亲自去周家报喜,也是巧了,正好那一日周月明也回娘家探望怀孕的嫂子。 他去给老夫人刘氏问好时,他们好巧不巧打了个照面。 意外相逢,两人俱是一怔。 徐文竹先笑了,神情自然:“表妹。” 周月明后退一步,福了福身:“表哥。” 客气自然,看上去和之前也没什么分别,还是亲戚。 徐文竹扬了扬手上的喜帖,微微一笑:“我是来送喜帖的。” 一旁刘氏含笑问道:“定下了?定的谁家的姑娘?什么时候成亲?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