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好日子,今早我身边的丫鬟说听到了喜鹊叫,我还笑话她过年了喜庆得很,喜鹊也知道哪儿气氛好往哪儿飞呢!听说舅母来了,才知道,喜悦哪是喜欢侯府,分明是来报信的!” 深冬了,哪来什么喜鹊,不过赵氏一改上次的横眉冷对,眉眼都笑得弯了起来,“看来,我还真是挑着日子来的,敬哥儿找他表哥有话说,到了门口遇着牧隐出门,要晚来了一步,就该错过了!” 老夫人对这个嫂子极为亲切,都说长嫂如母,赵氏帮了她许多,她记着她的情,拉着黎婉的一只手,问她身子恢复得如何了,黎婉顿时面红耳赤,羞涩的点了点头,答说好得差不多了。 赵氏看在眼里,神色一顿,拉起黎婉的另一只手,细细打量,她脸色红润,皮肤柔光若腻,不米分而黛,唇红齿白的模样激起了赵氏心里的酸意,要换做了夏青青该多好,夏夫人心底清楚,去年落水夏青青坏了名声是关键,可心底嫉恨黎婉,总认为她捡了便宜。 黎婉被赵氏握得不自在,又不好发作,低眉顺目,佯装高兴的样子。 “是不是有了?”刚才老夫人脸上的关心热切,赵氏下意识以为黎婉怀了孩子,嫁进侯府不到半年就有了身孕,传出去都会说是老夫人有福气,赵氏脸上的笑都变得牵强起来。 再遮掩,黎婉也听出了她语气的酸味,摇摇头。 赵氏狐疑的转向老夫人,老夫人笑而不语,赵氏抽回手,端起床边的茶喝了一口,随机放下,以长辈的口吻道,“平日仔细着身子骨,侯府人丁单薄,就看着牧隐了,你养好了身子早日让老夫人抱孙子,老侯爷泉下有知也会高兴的!” 提到老侯爷,屋里的气氛沉默下来,老侯爷对老夫人极好,侯府的家产都是他在的时候挣下的,静安院也是老侯爷亲自监工完成的。 上辈子老夫人死的时候嘴角噙着笑安慰秦牧隐让他别难受,说地下有老侯爷不会让她受委屈,她才明白几十年过去了,老夫人心里一直都有老侯爷,平时藏得深,看不出来罢了。 她隐隐猜测过,老侯爷的死怕和当今皇上有关,当时,皇上要把侯府的人全部处死,老夫人以死明志,又在最后一刻谈到了老侯爷,后来,侯府没了,秦牧隐却保住了一条命。 三人各怀心思,心事重重,一时没人说话,夏秋趴到窗棂上,大开着窗户,娇声娇气问道,“老夫人,柳树上挂的红色飘带就是为了纪念老侯爷的吗?” 黎婉心里一颤,回过神来,顺着夏秋的看过去,光秃秃的柳树上,红色飘带缠绕其间,被白雪覆盖绕在了树枝上,盖住了许多红。 上一辈子柳树上也有红色的飘带,老夫人信佛,黎婉以为老夫人不常出门,将院里的柳树当成了寺庙的许愿树,在红色飘带上写字后绕上去为侯府祈福,听夏秋说起,黎婉不自主的看向老夫人。 平静无澜的脸上因着被人说透了心事闪过一丝忧伤,赵氏此时也震惊,她以为是院里的丫鬟闹着玩挂上去为了好看,不知还有这么一层意思。 老夫人长叹口气,目光变得柔和,语声凄然,“他要强了一辈子,懂他的人并不多,他说娶了我是三生修来的福气……”老夫人好似沉浸在回忆里,眼眶里淡淡蓄满了晶莹,声音变得低沉哀转,“他说有了我才有了家,侯府是先皇赐下的,以前冰冷空荡,我来了,侯府才有了样子,他对身边的人表现得冷冷冰冰,实则心思细腻对谁都关怀备至,他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在院子里种满柳树!” 黎婉跟着擦了擦眼睛,鼻子一抽一抽的,刚开始还能忍着,想到上辈子她做的混事,悲从中来,不由得哭出声来,老侯爷要是知道老夫人是那个结局,会不会心疼当时死得早了没能保护好她。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