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不敢说出自己的想法,他知道这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不仅仅是皇家的太子,他还是姚皇后的独子,姚帝师的外孙。 他背后还有一群为他舍死忘生的臣子,只要他一惹怒他父皇,到时候,有的是人想将他挫骨扬灰。连在背后支持他的人,恐怕也得不到好下场。 他只有忍,一天,两天,一年,两年的忍着。只要这储位还在他身上,他就必须笑着接受。但是一旦这储位离了他,他就必须哭着死去。 皇家,从来不像外面的人想的那样光鲜靓丽。 而姚明鸢的出现,开始让他也并没有觉得他有哪里特别的地方。 那柔柔的嗓音,暖暖的微笑,在深宫中他看到了很多。那些宫妃或娇柔或温婉,她们都挂着一样的笑容,捏着一样的嗓音,像木偶人一样毫无生趣。但是姚明鸢不一样,虽然假,但是眼里那份善意却是真的,带着三分的人气。她会风轻云淡的说着自己的故人,眼底的伤痛却让他动容。 这还不够,当日~他回来后就让人查清姚明鸢。没想到她居然有着这样的故事与背景。 私生女,母亲早逝,父亲当她是个隐形人,嫡母恨得她心里滴血。可是就在这样的情况下她却活得不差。 她自己痛,便让别人痛十分,自己伤心,便让惹她伤心的人更伤心。她虽然弱小,弱小得只能在内宅里发泄她心中的恨与痛,悲与欢。 她是那么的鲜活,带着刚刚从腐枝烂叶儿萌发出来的新芽,他觉得好像自己已经死了的,麻木了的心,一下子又跳动了起来。 她渴望自由,他就给她打掩护让她每天有那些一段时间能离开姚府。她想要学习医术,他就让人送她来春草堂。只有,她离不开他,只依附于他,那他愿意给她她想要的。只有这个时候,他才感受到权力的美妙味道。 马车停到了一个暗巷里,赵恒没有出去,只在马车上叮嘱了她几句,“小心些,明日我再来接你,不要木着一张脸,是不是春草堂里的苦瓜片儿看多了?”赵恒看她心里有事儿,掐着她脸颊,想逗她一笑。 姚明鸢看他眉眼如画,暖意满满。既然他想看她笑,那她就笑给他看。 “哪儿呀跟哪儿呀,明明是被今天的黄连熏着了。”姚明鸢回道,“好了,我要回去了。你,路上小心。”姚明鸢朝他挥挥手,看似心情很好的回自己的和乐阁了。 赵恒目送她离开后,就放下了扶着车帘布的手。 “刚刚是什么人在春草堂外面窥视,查清楚了吗?”赵恒斜倚在马车里的铺着皮草的横凳上,一身白衫干净斯文。 虚空中一道嘶哑的声音回道,“是殿下的表妹,明月小姐。” “明月……”赵恒眼皮儿一跳,“她怎么知道三小姐在春草堂的?” 那声音有些停顿,“这个,属下不知。” “以后不要再惊动到明月,动作小心些。”赵恒想到明月那难缠劲儿,不由得按了按自己的鬓角。 然后便吩咐马夫回东宫。 姚明鸢刚刚回到了和乐阁,正准备坐下来好好喝一杯茶水。 “你最近去了哪儿?”冷屏犹如一只从阴湿的角落爬出来的恶鬼,森森然问道。 姚明鸢本来还挺好的心情被她破坏了一大半,镇定自若地说道,“自然是去了我想去的地方。” “难道你忘了,公主的嘱托了吗?”冷屏趴着桌沿儿,一脸的狠色。 “我没忘,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以为刚出了那事儿还没多久,我们能得手吗?你太天真了,怪不得公主把你送到我这来。”姚明鸢不喜欢冷屏,和她相安无事了这么久完全是看在两人是合作伙伴的份儿上。 “难不成那个白衫小子,已经把你弄得五迷三道,早就不记得自己惨死的亲娘了吗?小心呀小姑娘,不一定又遇上陈世美呀。呵呵呵……”冷屏勾着一双媚眼儿,贴在姚明鸢的耳边故意呼着气。 “不用你担心了,还是在你后背上的伤痕上用点心吧。我怕你到时候就算被恩准回家,也没人敢要呀。”姚明鸢伶牙俐齿,不让分毫。 “你……哼,那就等着看吧。”冷屏放下一句狠话,然后就跑了。 或许与赵小旦只有那一次萍水相逢的话,姚明鸢一定会信了他只有一名二叔门下的寒门学子。 但是经过这些日子以来和他相处,姚明鸢知道他并不是一个简单的书生。 毕竟一个书生怎么能轻而易举的将没有参加春草堂入学考试的她,塞进春草堂。还能随随便便就一掷千金就为了讨她开心呢,她细细的研磨着手中那一套奇巧斋的秘制银针,心里有些甜滋滋的。 他愿意宠她,像个父亲一样,让她觉得自己是如此的重要。 但是她没也忘乎所以,学医这事儿她想了很久才决定靠着赵小旦这颗大树进春草堂。 她放下手中新制的银针,将她母亲那个已经发黄的银针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