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星期后的这天下午,玛格丽特找到了位于百老汇中心地带的齐格菲尔德弗里斯剧院。 她站在剧院门口,仰头望着竖立在墙体上的这个当时世界上最大的电光广告牌。它长80英尺,高45英尺,使用了11公里长的电线,镶嵌了3.2万立方英尺的玻璃。当夜幕降临的时候,这块玻璃牌就会在数千盏霓虹灯的灯光中变幻成一个跳动着的巨大火焰,成为整条百老汇街,乃至于整个曼哈顿夜色里的最耀眼的一幕风景。(来自资料) 玛格丽特穿过张贴了显眼的《贞洁小姐》剧目招贴画的硕大广告牌,向门童打听到自己想找的人的所在后,绕到剧院后门,来到了一处公寓楼前。 最后她停在了一扇门的前面。 她想找的人,名叫塞缪尔·沃德,是时下活跃在百老汇的著名作曲家之一。过去的十年里,他写出过许多大受欢迎的剧目。在最辉煌的时期,他的一出剧目曾在齐格菲尔德弗里斯剧院里连续公演了一百多场。齐格菲尔德弗里斯剧院也因演出他的那场剧目而名声大噪。最近这两年,他虽然有所沉寂,但提起他的名字,百老汇没有人不知道。 有名望的作曲家,通常都会雇一个抄写员帮助自己整理随手写出的各种曲谱,最后誊抄下来,整理成册。这个工作看似简单,但想真正把它做好,实则并不容易,不允许出任何一个细微差错。所以抄写员本身也必须具备良好的乐理素养。从前,玛格丽特就是做这份工作而结识了史密斯教授的。塞缪尔·沃德自然也有他的抄写员。但他用了多年的那个抄写员最近离开了。他重新找了好几个,但始终不满意。 玛格丽特现在就是来应聘抄写员这个职位的。 这应该是她除了教学外感到最得心应手的一种工作。所以她对自己得到这个职位还是颇有信心的。 而且,她也十分期待能得到这个兼职。就算不考虑报酬,作为一个音乐剧的狂热粉丝,能近距离接触到时下百老汇著名作曲家的创作过程,对她而言,更是一个难得的学习机会。 她抬头最后看了一眼门牌号,确定没错后,敲了敲门。 里面没有反应。 玛格丽特等了一会儿,想再敲的时候,留意到里面仿佛终于传来有人走动的声音,似乎是来开门了。于是停下来,看了过去。 门被打开,一个五十多岁,头发灰白、穿件黑色外套,看起来神情有点萎靡的老绅士出现在她的面前。 “请问,您是塞缪尔·沃德先生吗?” 玛格丽特礼貌地问道。 “哦,不,”对方仿佛一愣,摇了摇头,“我是约翰·爱施德……”说出名字后,他仿佛意识到自己没必要和玛格丽特介绍自己,张了张嘴,停了下来。 “那么请问,沃德先生在吗?我和他约好了,是来应聘抄写员的……” “玛格丽特·费斯?” 门里忽然传来一个声音。 “是的!” 玛格丽特急忙高声应道。 “进来吧!我在等你了。”里面的人说道。 名叫约翰·爱施德的老绅士朝玛格丽特低声道了句歉,随即低着脑袋,慢慢地走了出去,背影显得愁苦又凄凉。 这个打了个照面的老绅士给玛格丽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目送他离开后,玛格丽特随即进了这扇门,往声音传来的那个房间走去。 ———— 塞缪尔·沃德大约四十多岁。身材削瘦,皮肤苍白,看起来文质彬彬。他坐在一张堆满了凌乱乐谱的桌子后面,用温和,但苛刻的目光打量了下玛格丽特,随即让她坐到一边,去整理一份自己刚出来没多久的乐谱。 乐谱非常凌乱,到处是涂改、涂改、重复涂改的痕迹。 玛格丽特从头到尾读了两遍,开始誊写。很快就誊写完毕。递给塞缪尔的时候,大概惊奇于她的速度,他瞥了她一眼,但没说什么。 他低头看抄写出来的乐谱时,玛格丽特小心地说道:“沃德先生,这段连接处,结合前后,我觉得您应该是想写4/4拍的,可能因为疏忽,写成了4/2拍,我给您画了出来。您看一下,是不是这样的?” 塞缪尔看了一眼,沉默了下。忽然抬头问道:“你以前是在哪里学作曲的?” “温彻斯特音乐学院,”玛格丽特说道,“您可能听说过在那里任职的沃尔夫·史密斯教授,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