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不能寐了。我笑笑,让母亲赶快去睡觉,母亲这才放心,起身去了內间。母亲一离开,许伊就抓着我的手,压低声音问道:“身体怎么这么烫,快,我们出去看医生!” 我有些感动,虽然分开这么久,但许伊还是和从前一样,心思缜密。她怕母亲担心,不敢让母亲知道我烧成这样,所以刚刚才会压住心中的焦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原本我是想睡一觉就算了的,但我拗不过许伊,只好又跟着她下了楼。 我们找了个小诊所,医生给我测了一下体温,已经四十度了,发烧很严重,医生给我打了一针,开了点药。回来的路上,许伊一直紧紧地挽着我的手,好像怕我随时会消失一样。经过沈诺房间的时候,许伊特地看了一眼,那个房间门正开着,只是,从里面出来的,已经不是沈诺了。 又回到房间,许伊照顾我躺到床上,吃了药。许伊还是和以前一样,温柔体贴,只要有她在,生活起居上的事情,我都完全不用担心。许伊是南方人,父母在七十年代末的时候,经商发了点小财。 我认识许伊的时候,她的父母已经去世了,据说是出车祸死的,许伊也不对我多提,只带我回过南方老家祭拜过。 许伊躺到我的怀里,闻着她身上熟悉的香草味,我觉得好受多了。 或许是明白我的心思,趁着母亲不在,许伊主动跟我说起了她失踪的这几年,许伊已经讲的很细致了,但她说的,都和之前说的差不多,模模糊糊地。甚至许伊自己都没想到,她这一失踪就是好几年,她说,虽然很久,但她只觉得过去了几天。 我想要问的更细致一点,许伊的头就疼了起来,我有些心疼,就让许伊别再想了。 “许伊,你放心,我一定会查个一清二楚。”这算是我对许伊的承诺,我不愿意许伊这几年的苦白受。根据许伊的手链,已经可以确定,330案和红衣女案有关系了,但是两件案子,都已经停止调查,没有警方的帮助,想要查清,很困难。 凶手作案的动机不明,但有一部分目的,是在挑战公安系统的权威,这从凶手留下的预警信息可以推测出来,神秘男人给我打电话,甚至于,凶手把许伊放回来,都有可能是在挑衅我,挑衅了我,基本就意味着他挑衅了司法系统。 但是,凶手的目的又绝对不会这么简单,从1988年开始,红衣女的案件就发生了,那个时候,我还名不见经传,而1995年的330案,如果凶手的目的仅仅是为了挑衅我,挑衅公安系统的权威,根本不需要让许伊失踪这么多年。 “李可,其实,我更想我们快点结婚,什么都不管……我也不想再做警察了……”许伊紧紧地抱着我。 “许伊……或许真的像别人说的那样,我自私,但看到那些受害者的尸体,我就没有办法不管下去……不管是为了你,还是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我就不能不查下去……”我的脑袋还在发着晕,我叹了口气:“这次,李教授真的被凶手难倒了,我竟然一点线索都理不清楚……” 许伊轻轻动了动身体,她的声音很轻:“我陪你。” 简简单单的三个字,却让我心里暖暖的。许伊一直都是最了解我的那个人,她总是没有怨言地陪在我身边,以前是,现在也是。我下定决心,不能再让许伊受到伤害,就算我要查,也必须先把许伊和母亲送回b市,只有警校内的教职工宿舍,才是最安全的。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我浑浑噩噩地从床上坐了起来,我叫了许伊一声,许伊没有答应。我的头很疼,而就在这个时候,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涌进我的鼻子,我猛地转头,只见宾馆洁白的床单和被子,都被鲜血染红了。 而许伊,就躺在我的身边,只是,她的头,她的手,她的腿,全部都跟她的身体分离开了。许伊满脸是血,瞪大眼睛看着我。 我撕心裂肺地叫了一声,猛地睁开了眼睛,我的额头沁满了汗珠,我竟然又做梦了,从前的我,睡眠质量很好,很少做噩梦,但是来g市的这段时间,我已经做过好几次噩梦了。 “怎么了?”许伊叫了一声,从內间跑了出来,我发现,许伊已经换下了她纯白的衣服,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鲜红色的连衣裙。这猩红似血的颜色,强烈地刺激着我的视觉神经,许伊紧张地跑到我的身边。 我看着许伊穿在身上的红色衣服,木讷地摇了摇头,问她为什么穿这种颜色的衣服。许伊有些茫然,从床底拉出了一个白色的大袋子。 “前台的服务员,说是你买了这些衣服,让店老板送来的,不是给我的吗?”许伊反问我。 我惊得顿时清醒了过来,我把袋子倒着一翻,里面密密麻麻的,全部是女人的红色的衣服,甚至还有女人贴身的内衣裤。来不及向许伊解释,我跌跌撞撞地开门,冲下了宾馆,守在门口的刑警在身后喊我,我也没有搭理他们。 跑到宾馆柜台,我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