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泪落了下来,我还是蹲在原地没有动。倒是江军,他着急了起来:“李教授,真的不去阻止吗,再不阻止,来不及了!” 可是,江军的话音刚落,红衣怪人的嘶吼声就消失了。沈承的手上,也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划破了红衣怪人的喉部。沈承并没有打算就这样放过红衣怪人,他高高举起手里的匕首,又准备朝着红衣怪人的喉部刺下去。 就在匕首的刀尖,马上就要刺进红衣怪人的喉部时,沈承的手停住了。因为,我冲了出来,抓住了沈承的手。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怒吼了一声:“滚开!”沈承没有防备之下,直接被我甩飞了出去。 一边的唐影轩正准备再动手,江军就飞起一脚,把唐影轩也踢到在地上了。唐影轩站起来,正准备再攻上来,沈承就叫住了唐影轩:“住手吧,李毅然,活不了了。” 是的,红衣怪人不可能活下去了,他的喉部彻底被切开了,鲜血正不断地往外涌着,红衣怪人还有一点气息,用不了多久,他就会死去。 “李可,你还是出来了。”沈承对我说。 我没有回答,轻轻撩开了红衣怪人的头发,我看清了这张肌肉极度萎缩的脸。他的额头上,有一道剑形的刀疤,我见过,在曼叔抽屉里的那张照片上…… 第744章 小丑 我曾经数次和红衣怪人面对面,也隐隐约约看过他的脸,可是却从来没有一刻,我会想到竟然有一天,我会这样近距离地观察着张脸。红衣的脸庞,比上次更加消瘦了。他脸上的皮肤拧成一团,像是一道道很深的皱纹,又像是一道道扭曲的疤痕。 他的脸有些变形,就连脸上的骨架都和正常人不太一样了。脸上的肌肉好像已经完全退化了,只剩下一张又皱又丑的人皮,松弛地裹着他的脸骨。他的脸颊,已经深深地塌陷了进去,就连他的眼眶,都是深凹着的。 两只眼球,像是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红衣的喉部,完全被切开了。伤口很深。鲜血不停地涌了出来。血红,颜色很深,一瞬间,红衣躺着的地上,也被这红色的血液染红了。红衣额头上的那道伤痕,让我想起了很多事。 在边省,库塔村,我拼尽全力和曼叔争夺的那张照片上,也有一道剑形的疤痕。那张照片,被烛火燃得,只剩下一个角。照片上本有一个人,只是他的身体,他的面孔。全部随着照片的烧毁而消失了,仅仅留下一个额头。 当初。当我看到那剑形的疤痕时,一股莫名的心酸和熟悉感涌上心头,我觉得我应该见过照片上的那个人。可是当初不知道为什么,我想不起来,直到后来,我知道我失忆过,我才知道,或许照片上的那个人,曾经在我的生命中出现过,甚至。他是我生命中非常重要的人。 红衣额头上的疤痕,有些变形了,因为肌肉的萎缩而扭曲,但是,剑的形状,却一直没有改变。红衣躺在地上,被我抱在怀里,他还有一口气,拼命地挣扎着,全身上下,唯一有生机的,只有他的那双眼睛了。 这双眼睛,没有变。我的心如刀绞,我痛恨自己,为什么当初不去仔细地观察红衣的眼睛,或许看到他的眼睛,我就能早点认出他来了,这样,我或许能在很久以前就阻止他动手。造化弄人,当一个人想要隐瞒自己身份的时候,辨认就比登天还难。 和红衣的几次交手,全在夜里,我看不清他的容貌,更看不清他的眼睛。他的整张面孔,几乎都被头发挡住了,我没有机会像这样近距离地清楚观察。现在有机会了,只是,一切都晚了。 红衣对我怒目而视,好像巴不得杀了我一样。 “你变了模样。”我苦涩地说了一句。红衣每挣扎一下,他喉部的血就要多涌出一些,这句话说出口的时候,我怀里的红衣,突然安静了下来,他瞪大眼睛,盯着我。肌肉的萎缩,注定他没有再表现出任何的表情。 但我知道,一个人的心不会萎缩,他有他的情绪和心情。可是,我却不知道此刻的他,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情。我在红衣脸庞的轮廓上,找到了父亲的样子,很细微,但是这样近距离地接触,这种细微的相同,却没有办法逃过我的眼睛,和我的心。 我记得,很久很久以前,父亲告诉过我,眼睛就是人的心,只有用心,才能看穿别人的心。往事一幕一幕地闪过脑海,父亲说过,眼睛和心是相连的,当他给那个木偶,刻上眼睛之后,木偶就像是活了。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在用心去观察生活中所有的事务,可是父亲却没有告诉我,当一个人的心被蒙蔽住之后,又要怎么做。父亲的心,已经变了,他的眼睛不再明亮,不再辨别是非,不再有柔情和慈爱,有的只是满目的愤怒,仇恨,嗜血。 我的手轻轻地抚上了红衣额头的疤痕,这道疤痕,是我留下的,我竟然没有想起来。 那天,父亲坐在老家的门前,天上淅淅沥沥地下着雨,雨滴落在青石路上,溅开一朵朵水花。父亲坐在一条小板凳上,他满是旧伤疤的手正忙碌着。父亲的短发被雨水微微打湿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