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肃王太过冰冷可怕。但他却知道,只要他在乎自己孙女,明家就总还会有一线生机,哪怕他不愿承认,这都是事实。 明老太爷叹了口气,道:“我当然知道。王爷,我给不了她公道,甚至连最基本的护着她长大都没能做好,哪里还有什么资格求她,这一点,王爷尽可放心。” “另外王爷,此次事情,尤其是珞姐儿父亲一事若是传到宫中,被太后知晓,太后心思深沉,我怕她会对珞姐儿不利,也可能给你们的婚事横添波澜,所以太后那里,只会知道周氏当年因妒害死阿珞母亲一事,其他所有事情老臣都会瞒下,还请王爷成全。” “但王爷若是有更好的法子,只要珞姐儿不受到什么伤害,老臣就不会多置一词。” 赵铖眼睛深了深,他看着明老太爷沉沉道:“国公爷,这是您的家务事,问本王无用。只要国公爷记住,本王的手段很多,明尚书的罪名,在我手上的也不单止是那些陈年旧事而已,贪慕,渎职,卖官,本王,想什么时候用就什么时候用。只要本王的王妃有丝毫损伤,谁做的,本王都能有法子诛了他的九族,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语气松了松,道,“至于国公爷您,还是好好养病吧,您也说过,您的长子狠辣无情,他不愿阿珞嫁予本王,而您又偏偏挡了他的道,说不定什么时候他就想出个让阿珞守孝的法子,来阻本王的婚期,也是不一定的事。反正杀至亲,他也不是没做过。” 明老太爷面色大变,嘴巴张了张,想说什么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卡住了出不了声。 赵铖看着明老太爷显然被惊住的样子,笑了笑,道,“不过这么说起来,夜长梦多,本王看本王还是想个法子把婚期提前一下为好,届时还望国公爷不要阻挠。” 明老太爷瞪着他,还没跟着他的话把脑子转过来,就见赵铖说完已经转身离开,不过片刻,这屋中便只剩下了两盏跳动的烛火,摇得明老太爷胆战心惊。 下年三月就是明琇大婚之期,不过仅剩三个来月,明老太爷和明珞谈了一番之后,开年明老夫人就入宫见了太后娘娘一趟,十五刚过,又在明府后院设了一庵堂,将周氏禁闭在了其间。 明老太爷跟明珞承诺,待明珞大婚之后,便令周氏病逝,免得家中有丧事,明珞虽不用守孝,总是晦气。至于明珞父亲战死一事,两人都未提起。 明珞其实从未指望过自己祖父或者祖母会替自己报仇,她闹出这事来,不过是为了明着和大房决裂,不再让他们对自己的事情指手画脚,总想着法子想往她身边塞人或搬着“养育之恩”要求这要求那罢了。 这个目的还算是很成功的达到了。 车氏则是大松了一口气,她知道,她暂时安全了,府中事情繁杂,明老夫人权衡再三之下,已命她掌了中馈。不过明家如此做,令外人侧目之外,反是多了一份敬意,收了些暗处的好感。 车家嫡系旁支女儿不少,嫁的也多是权贵之家,车家出事,那些车家女不是被‘病逝’,就是被和离,能全须全尾还能继续执掌家族中馈的,也就明家了。 明珞打算年十五过后就搬回岐梅庄去住,现如今承恩公府明老太爷病重,周氏被关禁闭,明琇和明绍桉看着明珞的眼神,简直恨不得要吃了她,甚至明大老爷明尚书,偶尔投到明珞身上的眼神,也阴森森的就跟明珞杀了他爹娘似的 - 呸。 所以明府的气氛沉抑得可怕。 搬去庄子上之前,明珞不愿留在府中,因为大过年的,哪怕大家都心事重重,也要装作笑脸去接待客人或去别家作客,因此明珞便常寻了借口避了出去,顺便去看看她母亲那些铺子产业生意如何,说实话,她因为整日忙着,重生回来大半年,她好像都没怎么出去逛过。 然后万没想到她会在一家酒楼遇到了许久未见的景灏。 上次见面好像是在青源寺,他跟她说让她嫁给他,而这一次见面,两人却都已经定亲,而且景灏的婚期就定在四月,也不过只剩下三个多月了。 可是他身上却没有半点即将成亲和回西蕃的喜气,目光沉郁,也没了往日那般世家公子的玩世不恭和桀骜不驯,成熟内敛了许多,却又总让人觉得更多了几分危险。 景灏毕竟对她有救命之恩,明珞看见他沉郁明显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挥退了青叶和叶影,让她们在外面守着,然后道:“好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景灏扫了她一眼,道:“不巧,你定亲之后我就一直想见你一面,可是你很少出门,身边又守卫森严,我根本没有机会靠近。这几日你出来多次,这家酒楼是我的产业,是你上次听人闲聊之时,我让人特意说起这家酒楼,说了些你平日里喜欢吃的菜式和点心,特意引了你过来的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