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瞅她一眼,暗示她别多话。阿沅悻悻闭嘴。 没了人帮腔,程让打起精神来准备应对接下来的问话,熟料徐氏淡淡道:“阿沅你还不快练习?过会儿何先生还要来考校你。” 阿沅犹豫着执起埙置于唇畔,结果就听她阿娘说:“阿让,左右在这没什么事,你跟我来,有些事想请你给伯母拿个主意。” 程让懵懵地跟着走了。 阿沅在原地目瞪口呆。 但埙还是要练的,毕竟何先生就在府中,随时会过来查看她的练习进度。亭子里没了人,正好让她安安静静地吹埙。 出了垂花门,程让跟在徐氏后头没敢说话。因生母早逝的原因,他从小就惯会看人眼色,刚刚在亭子里几句话的工夫,他就知道未来岳母看见他并不是很高兴。 啧,惹阿沅不高兴了,他还有信心哄一哄。惹阿沅的阿娘不高兴了,可怎么办才好? 徐氏带着他去了花厅,离花园有些路程,但隐隐约约又能听到一点埙声。 “坐吧。”她坐在主位上,让人上了茶水。 程让面上坦然,心里还是打鼓,早知道今日就不来了。 徐氏啜了口茶,慢悠悠道:“按理这事本不该问你,可你今日又上门来……”她顿住。 程让上道地接过她话,“伯母请说,阿让一定知无不言。”不知道的也要编出来! 徐氏看他如临大敌的样子笑了,“你也别紧张,我就是问问。听说你前几日上街给阿沅买簪子了,还与人有了口角?” 程让端在手中的茶都忘了喝,他终于知道徐氏为何对他不满了。他打人的事估计在清城人尽皆知,而且还是在花楼前打的人,有些联想也是合情理的。 他赶紧站起来,“前几日确实上了街,簪子却是早些日子买的。上街时和江三郎起了点争执,因此动了手,没想到倒是惊动了伯母。”他憨笑,力争将事态描述得轻一些。 “原是这样,我就说你不是冲动之人。”言外之意就是他还是冲动了。 程让不敢多话,徐氏说什么他就应什么。 徐氏说了半天也算看明白了,程二郎并不是那种会逛花楼的人,在跟前杵了这许久,好听话也不会说,倒真像是程家的人。她在心底摇摇头,也没继续为难他,让他还是回了花园亭子。 “我阿娘跟你说什么了?”怎么一副神不守舍的样子。 程让回过神来,想着要不还是坦白算了,“我前日在街上打了人。” 阿沅奇怪道:“我阿娘为这个骂你了?”那也活该,就算是将军之子,也不该随便打人啊。 她没在意,继续看埙谱。 “我不是故意打的。”嗯?不对,他好像是故意的,“我是有原因才打他的。” “什么原因?” “他、他、他哄骗我去喝花酒,阿沅你放心,我绝对不会去的!” 阿沅抬起头,面无表情道:“喝花酒?”才十四岁的少年郎就知道喝花酒?她把埙谱往桌上一拍,惊得程让心内一颤。 阿沅好凶。 他好委屈,“我没去,他骗我的。我还把他揍了一顿呢!你别生气……” 阿沅冷笑,“你揍了谁?”哪家小子敢撺掇程让喝花酒,她倒要好好见识见识。 “江三郎。”毫不犹豫,死道友不死贫道。 江家三郎,阿沅记得他,叫江见杞,是程让的发小,从小两人就一起闯祸。闯完祸,再一起被各自的爹打一顿。果真是好兄弟,喝花酒还要一起。 程让直到离开太守府还是一头雾水,阿沅到底生没生气?走在路上,他还在仔细思考,然而,还没等他想明白,后背传来一阵剧痛。 “程让,你个王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