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集一份与本宫有仇的名单,越详细越好。” “是。” 整齐的话音一落,六道暗影似离弦的箭般,瞬间消失在了原地。 第二日一早,为了审问言月昨晚的事情,穆九昭整装待发地来到了长欢阁。 昨晚的刺杀,长欢阁的其他公子皆不知情,此时见穆九昭进入长欢阁,各个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每个人的脸色皆是惨白无比,极其害怕颤抖地垂下脑袋,那惊恐不安的样子好似一只只羊入虎口的小白兔,而她就是那只万恶凶猛的大老虎。 唯有少数,搔首弄姿,朝她时不时地抛来几个含羞的媚眼,令穆九昭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但不得不说,长欢阁里各个皆是绝色美男,秦娆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见长公主特意来看望自己,神情温和并不动怒,言月立刻哭哭啼啼地撩起长袖,指着白皙肌肤上被长绳捆过的青紫痕迹,一脸委屈地诉苦道:“殿下,昨晚言月真的是无辜的,是有人打晕了言月,还把言月捆绑了起来……” 言月手臂上并无鞭伤,穆九昭仔细地看了看后,确定他并非昨日刺杀她的男子,心里放松了下来,便温言问了几句昨日的情形。 但言月一问三不知,一直娇滴滴地哭个不停,她的头不禁疼了起来,立刻敷衍了几句,匆匆地逃离了言月的院子。 由于步伐太过匆忙,穆九昭在长欢阁的青竹林里迷了路。 一时间,她不敢随便询问,生怕自己不经意流露出自己不是秦娆的破绽。于是,凭着秦娆迷迷糊糊的记忆,她硬着头皮继续往前走着,直直地穿越了这片绿影婆娑的翠竹。 不知情的春兰和素月则亦步亦趋地在后面跟着,见公主越走越偏,眉头微微地拧起。 风湿漉漉地吹着,飘荡着令人神清气爽的竹叶清香。穆九昭心里的浮躁渐渐畅怀,眉宇舒展之间,只听一道尖酸刻薄的嘲讽声在不远处响起,生生地打破了这份清爽的宁静。 “那个死瞎子一动不动的,不会就这么死了吧?” 女子声音轻嘲,带着露骨的讽刺。 穆九昭听闻,不悦地蹙起眉头,只见不远处一名绿衫少女一脸嫌弃地端着手中的药碗,声音愤愤道:“死了倒好,省得折腾我们!又要喂药又要上药还要照顾他吃穿用住,尤其是夜里折腾个好几回,烦也烦死了!” 另一名微胖的丫鬟打扫着屋子里的狼籍,满嘴抱怨地应和着:“是啊是啊,光凭我们两人哪忙得过来,也不知道崔嬷嬷为何要让我们照顾这个瞎子。他被公主鞭打成重伤,却只是草草地丢在冷院,一看就是不受宠的,公主这么多天都不来看一眼,想必早就将他给忘了……” 绿衫少女哼哼道:“公主现在最宠的可是言月公子,哪还记得他!刚才我还看见公主亲自送了很多补品给言月公子,如果我们照顾的是言月公子就好了……” “羡慕有什么用,还不快给他喂药。”微胖的丫鬟瞅了一眼床上横躺的血衣男子,口气是毫不掩饰地厌烦:“我已经将他的双手双脚绑起来了,你等会快点喂,可别将药再撒了……” “知道啦,知道啦。” 见绿衫少女端着药汤一脸不耐烦地走进房里,隐在竹林中的穆九昭眉头紧蹙,神色略显忧虑。 瞎子?鞭打?没想到秦娆这么重口竟对瞎子都动色心! 素月刚要解释,却见公主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脸色难看地往竹外的小院走去,心里不禁微微地轻颤了一番。 穆九昭并没有直接进屋,而是悄无声息地立在窗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房里的情景。 室内阴冷潮湿,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药味和霉味,墙角凌乱地堆满了又脏又乱的杂物,碎碗药渣更是洒了一地,显然不是一个病人该休息的地方。 身为医者,穆九昭微沉的目光一寒,却在看见床上躺着的身影时,身子猛然间一颤,怔怔地呆望着对方,脸上的血色一点点淡去。 床上的男子,墨发凌乱地散在床上,湿透的青丝紧紧贴着苍白无血色的脸颊,露出一双痛苦紧闭的双眸。狭长的睫毛随着微弱的呼吸轻轻地颤着,大滴冷汗弥漫额头,使得他原本清冷坚毅的面容竟显露着一股说不出的脆弱。 “喂,张嘴,喝药了!” 公主府里的长欢阁如同皇帝佳丽三千的后宫,大部分男宠为了赢得长公主的宠爱争奇斗艳、争风吃醋。受宠的公子们众人巴结,被公主冷落重罚的则遭下人们冷漠嫌弃。 而现在,她们伺候的这位公子双腿残疾,双目失明,一副要死不活的鬼样子,怎么看都是被公主丢到了冷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