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云密布,雪花如搓绵扯絮一般纷纷落下,飘到他头上,肩上。还是罗太太邀请他到屋里去,他才惊醒过来,告辞离去。 顾九九躲在一旁看着,眼泪流下。 为什么?为什么她不能有跟他相匹配的身份地位?为什么老天非要为难她? 夜里她愁肠百结,翻来覆去睡不着,干脆翻身坐起,披衣抱膝静坐。可能是她翻腾的时间久了些,竟瞧见了床铺下隐隐露出的一截黄纸。 她心里疑惑,将其抽了出来。昏黄的油灯下,她看得分明,那是符纸。好端端的,是谁在她床上放的符纸?这是做什么的? 她对这符纸,有种莫名的恐惧感,直接下床,就着油灯给烧了。看着符纸化成灰烬,她才悄然松了口气。 她疑心这是罗员外夫妇特意拿来对付她的。——罗太太可是经常给她叠被铺床的。 她不由得身子发颤,手指冰凉:他们好生恶毒! 但是后来的几天,罗员外夫妇对她扔向往常一般,嘘寒问暖,呵护备至。也许是她想多了,因为她在罗家别处也发现了类似的符纸,不单单是针对她。 可他们事先没有与她相商,她心里对他们到底是有芥蒂的。 与罗员外夫妇相处越多,她就越能想起顾尚书的好来。那两年,他待她,真的很好。他完全满足了她对父亲的想象。可惜,他们父女缘分有限。 她若是他女儿,是顾家小姐,她和景王的事情也就不会这样教人为难了。 横在她和景王之间的,是他们的身份差距。他们要想在一起,只有她改变了自己的身份地位。 谈何容易? 顾彦琛从江南寄了信给她,关切地询问她近况,也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她笑了一笑,心想,不如就去见一见顾尚书吧。 说起来,她回来后,还没真正去拜见过这个父亲呢。——成与不成暂时不论,她总要试一试的。 幸福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她自己不去争取,难道还要等着幸福从天而降吗? …… 顾尚书近来正忙着女儿的事情,一日外出,见一女子轻纱遮面,身形瘦削。那女子一见到他,便盈盈下拜。 顾尚书愣了一愣。 那女子正是顾九九了。她在顾家两年,对顾尚书的一些习惯了如指掌。她如果真的想见他,易如反掌。 顾彦琛说,顾尚书也很思念她,但是顾忌名声,不能认她。顾彦琛能给她寄信,与她来往,都是得到了顾尚书的首肯的。 那么,若是她身上有了景王做加成,顾尚书是否还介意多一个女儿呢?——那两年,他们之间的父女情应该不是假的。他对她,应该是疼爱的。 顾九九轻轻取下面纱,低声道:“爹爹,是我……” 她只有叫过这么一个人“爹爹”,不同于称呼自己生父的爸爸,不同于对罗员外的罗老爹。她尊重他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