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可说实话,村里庄户人家,谁不愿意出门嘚瑟几句,“谁家媳妇识字儿,能干”...... 看着大姐背着东西往书摊那走,林月梅咬了咬牙,也没说啥。从心底里,她也是愿意识字儿的。等认识了字儿再去接绣活儿的时候,总会比白丁强一些的。那样也能帮衬家里了。 正在挑着书本的俩人,谁也没瞧见,不远处杂货店门口,章氏正乐的把一串铜钱塞进篮子里。而她身边,则是一个满脸擦粉带花的妇人,笑一下脸上就能抖落一层白面。 而刚刚去见过夫子的林大明,也是一脸得意的样子。瞧见林月娘蹲在书摊前的时候,还忍不住上去奚落了两句。无非是像他这种正经读书的,向来都是去书屋跟店铺买字帖,只有那些落魄没出息的才会有辱斯文的在街道边上挑挑拣拣。 “头尖身细白如银,论秤没有半毫分。眼睛长在屁股上,只认衣衫不认人!”林月娘瞪了一眼林大明,这才指了两本字帖让摊主给包一下。然后笑着对自家妹子说道,“往日里听人总听人说癞皮猴儿戴帽子,没成想今儿是实打实的见着了啊。” 别说愣了神的林月梅了,就连一直默不作声的摊主当下也嗤笑出声。这小娘子还真是牙尖嘴利,这话听着好听,可却是一点没给少年留情面啊。 林大明涨红着脸,在他看来,这哪是没留情面啊,简直是直接扒了他的脸面往地上踩。说白了,不就是骂他俩眼当放屁的使,装模作样么。 “真是唯小人女子难养也,刁蛮不可理喻。”憋了半天,林大明才硬着头皮说了一句自以为能捡回颜面的话。他也没想到,一向胆小没出息,跟自家兄妹说话都低眉顺眼的堂姐,咋一开口就带针拿刀的。 林月娘懒得跟这个眼高于顶的人耍嘴皮子,干脆的付了钱。然后撇了一眼林大明,轻蔑的说道,“书屋里的苍蝇,可真不比茅房的高贵多少。这点道理都不懂,还真是读书读到了狗肚子里。” 这话说的刁钻,直接就把林大明噎了个半死。他煞白着脸,瞪着林月娘,可一句话也反驳不了。啥叫一针见血,刀刀见骨,他算是领教了。往日里,他这林岸村少有的读书人,哪受过这种憋屈? 看着那一大一小的俩人拉着手走远了,临了林月梅还扭头瞅了自己一眼,林大明心里就莫名的恼火。 冷哼一声,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转身往书屋走去。再怎么着,他家不还得供着自己这个林家的希望?任她嘴贱毒辣,不也是个外人么! 总之,一想到大伯家没有儿子,到头了,那一家子人还得指望着自己。林大明就莫名生出了一股子优越感。 路过布庄的时候,林月娘还专门进去扯了几尺花布。眼看着就要到深秋了,她跟爹娘还倒好,可月梅跟月娇还是一身单衣裳,冬日里续了棉花,秋日里拆。如今她既然在这个家里扎了根,继了姐妹情缘,就该心疼着一对依赖自己的妹子。 筐子里有了肉还有字帖跟新花布,一直懂事安静的林月梅也乐的一道上嘻嘻哈哈。也许是心里高兴得意,她还说了不少逗乐的事儿。比如二婶娘家侄儿想入赘一个员外家,结果勾搭了个小丫鬟最后被赶回去了。再或者奶奶家的五婶子有个傻儿子,比自个大两岁,到现在还成天尿裤子呢...... 俩人刚出镇子上了小道,就见一个人高马大的壮硕汉子,一身粗布衣衫的靠在大石上。 林月娘瞧见那面容坚毅的男人,倒是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