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之后默默地收进了袖子里,对他的行为没有任何疑问。 若是把如此扎眼的东西拿去典当定会引来旁人的注意,他们在逃命,还是低调点好。 没过多久楚襄便拎着几串铜钱出来了,数额少得可怜,好在这里不是挥金如土的蒙城,客栈的房间都比较便宜,岳凌兮数了数,大概够他们订一间下等房和吃一顿热乎乎的饱饭了,其余的就等睡醒了再做打算吧。 两人有了共识,便以夫妻的名义住进了客栈,所幸在河边已经扮过一次,演起来倒是驾轻就熟,掌柜只道他们是乡下来的两口子,要去蒙城给女的治病,也就没有多问,把钥匙递给他们然后就去招呼别的客人了。 房间在二楼,岳凌兮一瘸一拐地爬上楼梯,进门之后先坐在茶几旁缓了口气,旋即转过头凝视着楚襄说道:“委屈王爷了。” 闻言,楚襄眼角明显一搐。 这话怎么听起来像是她占了他的便宜? 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接话,恰好小二叩响了门扉,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唤道:“客官,您的吃食和热水来了。” 楚襄走过去开门,接过东西放好之后转身再看,那小二居然还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他登时有些不悦,却没有开口呵斥,而是扔了几个铜板给他,然后才把门阖上。原因没别的,客栈是消息传得最快的地方,得罪了这些嘴上无门的人,对他们来说便多了几分暴露身份的可能。 岳凌兮瞅着他,待外头的脚步声远去,忽然伸手勾起他腰间的银袋说:“不多了。” 楚襄有些好笑:“是不多了,你还准备用几天?” 他说这话自有他的考量,现在离他失踪已经过了一天一夜了,以夜言修的行动力及楚钧的铁腕,影卫也该找过来了,这点碎钱他压根就没考虑过要花到明天,可听在岳凌兮耳朵里却成了另一个意思。 “大约三天吧。” 几十个铜板他们两人能用三天? 楚襄剑眉陡扬,还没说话,岳凌兮就已经细细道来。 “进镇子的时候我注意过,东边的集市上有卖土匪锅巴和炊饼的,只要三文钱一个,我们明早买几个当做干粮,再交三十文给隔壁那条街上的商队坐个顺风车,他们应该是要去蒙城交货的,我们在黔安道下车,途径暮云露宿一晚,第二天傍晚就能到达雁门关了。入关一人要交十五文,钱刚好用完,但离燕州大营还有半天的路程,听说关内有安置难民的居所,我们可以在那里休息吃饭,第三天中午就能回到营地了。” 别的不说,听到中间那句话楚襄就笑了,堂堂楚国天子,入自己家的关还得交人头税? “那三十文可以省了,明天多买几个炊饼。” 岳凌兮瞬间就明白了,听他如此笃定便从善如流地点了点头:“是我想错了,王爷在雁门关镇守多年理当是有熟人的,这钱可以省下。” 楚襄才喝进嘴里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 他倒还成了关系户了! 啼笑皆非之际,楚襄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遂问道:“刚才并没有在街上停留多久,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 “只是随便观察了一下。” 岳凌兮显然不愿意对自己过目不忘的本领多加讨论,楚襄闻弦歌知雅意,也就没有再问下去,一边把热粥挪到她面前一边转移了话题:“你去西夷多少年了?” “十年了。”岳凌兮随口答着,然后越过楚襄去拿勺子,见他愣在那里不禁问道,“怎么了?” 楚襄忽然扣住她的手腕,眸光深沉如海,尽头似乎有团乌云在滚动,酝酿着狂风骤雨。 “你再说一遍。” 岳凌兮被他抓得有点痛,却没有挣脱,而是慢慢放下勺子凝视着他前所未有的严肃神情,她能感觉到,这一刻他浑身散发出的冷意甚至比昨天发现她身份时要更加浓重,压迫着她所有的感官,让她难以呼吸,可尽管如此,她的声音依然平淡而轻柔,犹如一张上好丝绸所制成的画卷,将昔年旧事缓缓呈现在他眼前。 “十年前的腊月二十八,我和父母一同离开故乡,经淮西出的关,这个日子我记得很清楚,即便王爷让我重复一万遍也是同样的答案。” 楚襄的表情突然凝滞,像是被冻住了一般,胸中却掀起了滔天巨浪。 这怎么可能?那个时候旧刑已经废除了! 作者有话要说: 当着面说我襄儿是走后门的,这么耿直的girl除了兮兮也没谁了╰( ̄▽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