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行渐远的影子,谁知他忽然又停下了脚步,那些人顿时连大气都不敢出。 “陈知州。”他缓缓侧过身子,意味深长地问道,“十年前岳群川谋反一案,你可知道?” 闻言,陈秋实猛然僵住,明显的顿促之后才回过头来干巴巴地答道:“王爷说笑了,此等大案下官怎会不知道?” 楚襄定定地看了他半瞬,旋即转身离开。 夜半。 万家灯火都已熄灭,四下静谧无声,唯有那些不知名的小虫在啾啾低鸣着,门扉开合的瞬间光线漏进草丛,它们顿时四散奔逃,一眨眼就不见了。 楚襄一进房间就看到岳凌兮卷着被子缩在角落里发呆,乌黑的发丝遮了半边脸,在青灯帐影下显得格外娇柔,宛如一朵纤弱的芙蕖,顾盼盈盈,他缓步走近,按下心中的悸动将她捞进怀里,她这才恍然回神。 “陛下。” “还在想以前的事?”楚襄把薄被往上提了提,盖住玲珑娇躯,“可有眉目了?” 岳凌兮黯然摇头:“我想不起来,好像从没见过陈秋实,甚至对这个名字都没有印象。” “那时你还小,不记得也属正常,况且目前我只是怀疑罢了,并无确凿证据。”楚襄顿了顿,抚摸着她的脑袋柔声道,“莫想了,天色已晚,休息吧。” 岳凌兮一心只想找出陷害家人的罪魁祸首,如今有了怀疑目标怎会轻易放下?亏她自认为记忆力好,现在脑子却似一团浆糊,搅也搅不清,实在是沮丧得很,不过她已经习惯听楚襄的话了,勉强压下心事回到内侧躺下,可脑袋才沾上枕头就觉得有所不对。 是了,从昨夜起她就不是独自入眠了。 不知怎的,她一看到楚襄就会不自觉地想起那根灼热被圈在她手心时的触感,仿佛有簇野火沿着血脉一路烧遍全身,令她口干舌燥,心跳失序,甚至有种想要掀开他的衣袍再看一遍的冲动。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尊贵无双的他失了沉稳和淡定,如猛兽般不断喘息低吼。 记忆中的情景实在是刺激万分,她的身体又开始发烫,却流不出一滴汗,仿佛浑身水分都被蒸干了,抬眸看去,楚襄还撑在床沿未动,她顿时觉得自己率先睡下实在太过失礼,便又爬起来为他宽衣。 不太对头。 楚襄瞅着眼前这个格外殷勤的小马屁精,眉梢微微挑起——昨夜弄得那般乌糟都是他自己去清洗的,今儿个她竟知道为他宽衣了,莫不是开了窍了? 想归想,他也没动,任由那双白嫩的柔荑如蝴蝶般上下翻飞,解开盘扣,抽出玉带,然后替他换上海蓝色的寝衣,衣襟还未完全合拢,他忽然朝她压来,两人双双扑倒在床榻上。 “回宫以后住到玄清宫来,夜夜为我宽衣解带,可好?” “之前不也是如此吗?”岳凌兮深感奇怪,因为平日在宫里只要他不赶她回去睡觉,她都会伺候他歇下的。 “那不一样。”楚襄眼神灼灼,又执着地问了一遍,“兮兮,好不好?” “好。”她乖巧地点头,没有任何异议。 陛下从来不会做不对的事,亦不会做对她不好的事。 楚襄自是不知她心里如何想的,光是干脆的态度就已经让他身心舒畅,格外满意,于是翻过身将她搂入怀中,跟着弹灭了火烛,道:“睡吧。” 屋内陷入黑暗不过几秒,他肩窝微微一沉,尔后就听见了她近在咫尺的呼吸声,他怕她不敢乱变姿势僵着难受,就把她的腿勾过来搭在自己身上,她扭了两下,月眉渐渐舒展开来,显见是舒服了,又不自觉地向他靠拢了些。 想当初两人在客栈里留宿,她总是怕自己睡觉不老实从而冒犯了他,如今算是被他练出来了,将所有顾虑都抛到了脑后,怎么舒服怎么躺。 楚襄想着想着,唇角忽然绽开一缕笑意。 早晚有一天她会彻底习惯这一切,因为她这辈子的枕边人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 第42章 赴宴 三日后,陈秋实果然把东西都交了上来,工工整整十几箱,全都送到了楚府。 流胤着人清理了一天,把十年前的卷宗都挑出来呈到了岳凌兮面前,楚襄巡视海防回来,发现书房堆了一地的泛黄卷宗,而她就跪坐在正中央,不停地从各个方向探手取物,飞快地翻开又合上,然后扔到一旁,折叠的纸页如长龙般铺陈开来,纵横交错,几乎将她淹没。 她在这找了一下午? 楚襄眉峰微折,还没出声,边上的流胤已主动说明了缘由:“修仪不让卑职插手,卑职也不敢打扰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