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可是奴婢每次半夜进去撤香的时候他都还没有入睡……” 岳凌兮的唇微微地抖了抖,似乎想说些什么,最终只挤出两个字:“走罢。” 现在不是谈这些的时候,她们还有强大的敌人在背后虎视眈眈。 “去哪里?”书凝扶着她站起来,眼中忧虑重重,“已经耽搁了这么久,我们只怕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了……” “不见得。”岳凌兮缓了口气,凝视着她笃定地说,“我们回去。” 陆明蕊给她的药是万里挑一的好东西,见效时间长,而且醒来之后一点不适的感觉都没有,只要她们及时赶回去,兴许不会露出破绽。 书凝从来不会质疑岳凌兮的决定,所以当即就准备往回赶,忙乱之中不小心碰掉了一个硬邦邦的东西,低头看去,竟是一支血迹斑斑的银簪,上面镶嵌的花瓣形宝石早就不见了,尖头也被磨断了,已是破烂不堪。 岳凌兮弯下身子去捡,动作甚是艰难,书凝快她一步将东西拾起,吹掉灰尘才交回她的手中,然后奇怪地问道:“修仪,这簪子都烂得不成形了,何必还留着?” 她嘴角微弯,轻声道:“是在江州买的。” 书凝一愣,随后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刚到江州之时,陛下怕修仪近乡情怯难以融入,便主动陪修仪上街逛了几回,想必银簪就是那会儿陛下给买的吧?思及此,她抽出丝帕将东西包好,然后拍着胸脯说:“放心,奴婢会替您收好的!” 岳凌兮知道她是体谅自己手受了伤,不方便拿东西,遂淡然一笑,与她继续朝前方走去。 来时雾气腾腾,辨不清路在何方,如今邪阵已破,江岸和树林这一带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了,她们的速度自然快了不少,只是如此赶路不免牵动了伤口,岳凌兮疼得汗如雨下,嘴唇都咬出了红印,书凝虽然心里着急却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全力支撑着她的身体,好让她不那么辛苦。 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回到了马车附近,两人放轻脚步走过去,发现那两个西夷人居然还没醒,顿时松了一大口气,正准备悄无声息地坐进车厢装成没有出去过的模样,谁知旁边的那匹马突然尥了下蹄子,趴在它身上的那个人往下一滑,即将摔到地上! 这一刹那,两人都屏住了呼吸。 “兮兮!” 远在楚国境内的楚襄忽然从软榻上坐了起来,额角滑落一滴冷汗,胸口亦微微起伏,似乎刚刚经历了一场可怕的梦魇。 守在门外的流胤闻声而入,见他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忍不住担忧地唤道:“陛下?” 楚襄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妨,然后支榻起身来到房间正中央的沙盘前,看着那些兵卒马匹被摆放成各种阵型并放置在多个关隘之间,朦胧的双眸顿时闪过一丝冷色,恢复了往日的清湛。 “先锋营那边都安排妥当了吗?” “回陛下的话,已经万事俱备,只等明日清晨王爷亲自率军出发了。” 楚襄拈起一枚旗标射入了沙盘之中,恰好插在墨丘城的顶端,犹如占领之后竖起的旗帜一样,随后他沉声吩咐道:“传朕旨意,无论是粮草还是大型攻城器械,他要什么就给他什么,这横跨东漓江的第一战必须给朕赢下!” “是,属下遵命。” 流胤转身准备出门,走了两步复又顿住,回过头来低声道:“陛下,宜兰殿的人说书凝已经失踪多日了,虽然与修仪离开的时间相差很远,但属下依然觉得是同一批人掳走了她们,书凝机灵,鬼点子又多,一定会保护好修仪的……” 楚襄瞥了他一眼,眸中似有深芒掠过。 “夜家的消息送过来了么?” 他这话问得没头没尾,流胤不禁愣了一下,片刻之后才恍然答道:“夜大人说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在查了,只不过范围实在太大,恐怕需要很长的时间才能全部清查完毕,这里是已经发现的几个点。” 说完,流胤从袖中取出一张白纸,上面笼统地写着几个地名,看似什么意义都没有,楚襄的瞳孔却骤然一缩,旋即转身走到挂着的羊皮地图前,用朱笔在上面点了几个点,最后连成一条由南向北的曲折路线。 原来拓跋桀的目的地是那里…… 楚襄扯来衣架上的外袍,一边反手披上一边大步迈出了房间,外面月色正浓,沿着起伏的城墙一直蜿蜒到远方,站在高处,似乎能望见尽头那片墨色天幕下盛燃的烽火,还有不停叫嚣着的铁甲与长戈。 肃杀的气氛中,那条光华如练的东漓江是如此难以忽视,仿佛触手可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