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谁?” 郭临摇摇头,不管是谁,都在劫难逃了。从三河庄回来,她反复地想这件事,总有一丝不舒服的感觉。她从来不觉得自己的运气可以好到这种地步,随便一搜就能搜出刑部找了好久都没找出的罪证。这些话她不能当着万辰的面说,方才去刑部,刑部尚书面色相当差。明明是搜过一遍的地方,交给郭临后却立刻让她找到了,刑部不能居功,却还得为了这事忙得团团转。 金真根据史娘子的口供,安排了画师画出找她重金买下庄子的人。如今已经清楚的是,有人找到史娘子买下一个破旧的庄子,就是为了不让她再上山去,这样在山上设了兵器工坊就不会有人发觉,而那地段又离京城较近,运输也方便。山上搜出来的那些兵器,经过鉴别,和逼宫时萧家军用的是同一批。 郭临叹口气,仰面坐在书房内的太师椅上。金真和姚易都已经带着大堆人手连夜出去按画像找人,也许没多久就能够顺藤摸瓜扯出一个大势力。郭临就着烛光翻阅着案上的卷宗,但事实上她一个字也没能看进去。 不知过了多久,窗格上渐渐映出晨曦的微光。有人敲了敲房门,推门走了进来。郭临抬头望去,是世子。世子扬了扬手中的食盒:“去郭府没看到你,才知道你一晚上都没回府。” 郭临接过食盒道:“刑部也在连夜搜人,我这里自然要随时等消息。”她顿了顿,手按在食盒上,感受着里面饭菜的温度。她犹豫了半响,却没把接下来的话说出,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 世子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突然说道:“我知道你怕冤枉了人,可是想想你找到的证据,那都是做不来假的,放心吧。” 郭临苦笑:“说的也是。”她起身打开窗户,窗外的树叶清澈碧绿,叶片上蓄满的雨水顺着叶脉流到叶尖,聚成一滴后不知掉落何处。 “呯”的一声,房门被金真用力撞开,他顶着满头汗珠,喘着气道:“大人,查出来了。” —————————————————————————————————————————— 镇国候扯了扯衣领,将朝服的襟口对正。他转过身看向跪在堂下的一家老小,贺殷眼含热泪,双眼已经红肿了,他拼命地克制住自己不要发抖,可是撑在地上的双臂仍然不住地抖动。贺楠低垂着头,看不清神色。贺柔一身素色衣衫,反倒是最为镇静的一个。庶子庶女,还有几个侄子都在嚎啕大哭。镇国候一步一步从他们中间走过,不去看那些带有期待的眼神。 贺殷猛地站起来在他身后喊道:“父亲,您三思啊!贺家还是有一线生机的。” 镇国候停下脚步,深深地叹了口气,沉声道:“都跟我去前厅吧。”说完迈出了房门。 廊旁的梧桐树洒落了一地的落叶,连廊内也有不少,只不过此时再无人会在意这些。管家快步踩过落叶,走到镇国侯身后。 镇国候见是他,低声问道:“都安排好了?” 管家点点头:“赵王昨晚就已经离开了。还有的……也俱安排好了。”说到这里,他有些不放心地抬头,“侯爷,您真的觉得,那个叫郭临的会……那样做吗?您只是看他年轻,涉世不深,可万一……” 镇国候说道:“他是楚王的义子,又姓郭,若我猜的不错,他应该是江湖剑客郭景云的儿子。” 管家想了想:“那位剑客在江湖中名气很大,不过听说六年前去世了。” 镇国侯叹口气:“是啊,若是能早些结交,今日之事就保险了。” 管家吃了一惊,侯爷跟人家父亲根本没有交情,居然就……他不敢再想下去,原来,这竟是一场豪赌。 郭临已经带着府役在前厅候着,她换了一套干净的官服,面色有些疲惫,但是眼神仍旧清明。镇国候向郭临行了个礼,郭临也施以回礼。镇国候观察着眼前这个被自己赋予最后希望的少年,而郭临也审视着这个历经风雨的老人。 最后,她平静地说道:“候爷,下官身负皇命而来,还请见谅。”她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