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不敢糊弄。甚至稍微有政治倾向的官员都被皇帝调开了,皇帝要的是真相,而不是政治斗争结果。太子自戕也一并在查证中,这么说吧,太子死了,是刑事案件,太子活着是政治斗争。 而贾赦这样的太子近臣,刑事、政治都会卷进去。 贾政穿着一身素色衣裳,裹着半点纹绣没有的素披风,拎着一个食盒跟在狱卒后面。 谢过狱卒领路,食盒里的东西孝敬出去一半,才走到贾赦跟前。 蹲天牢的贾赦胡子拉碴,形容狼狈。见他来了,一个猛扑被栅栏挡住,着急问道:“家里怎么样?” 贾政跪坐在牢房门口,与贾赦隔着木栅栏说话。 “大致还好。父亲丧事已经办好……对,三日后就不治身亡了。没关系,你出狱后再给父亲磕头请罪,他不会怪你的。母亲憔悴苍老很多,家里情形你应该能想见,若非母亲刚强,家里早就乱成一团了。老太太病倒了,只牵挂着你。大嫂和侄儿们都还好,只是伤心,一家人都在等你回去。” “我还出的去吗?”贾赦萎靡瘫坐,苦笑道。 “为什么不能?大哥,陛下是明君,你对有司也多些信心。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没做过,我定为你证清白。哥,现在四下无人,你老实和我说,你早知道太子要起兵吗?” “我怎么可能知道!”贾赦突然情绪激动,“太子早就入朝,我这个伴读担着名声,可我实际已经在军营跟着爹行走。” “那太子的兵马是从哪儿来的,伴读里只有你涉兵权。” “我有个狗屁兵权,掌兵权的是爹,我是能偷兵符还是能假扮爹。天子脚下,别说兵卒,就是一只蚊子都有姓名。我上哪给太子找兵去,别说我事情根本不知情,我要是知道……” “那太子的兵是从哪儿来的,父亲管着九城兵马司,你嫌疑最大,若是这批人查不出来,你就出不来。” “我是真不知道。太子近两年越发……他向我要过人,咱家是武勋,退下来的士兵是有。可我怎么可能给,为此才和殿下闹翻了,才有我入军营。”贾赦扣脑袋,把本就凌乱的头发揉得更乱了,“我就是和太子疏远才入军营,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贾赦反反复复强调自己不知情,贾政打断他道:“你说,我信。可陛下不信,有司不信,证据,证据!你有证据吗?” 贾赦敲脑袋,他何尝不知,可他也真没有证据。 “这叫什么事儿,当初是陛下让我们宁荣二府跟在殿下身后的,我疏远太子的时候遭过训斥,现在又……” 没等贾赦说完,贾政一把捂住他嘴,另一只手借着披风遮掩在他手上示意。 “闭嘴吧!还敢抱怨,真想多加一条怨望的罪名?” 贾赦脸色急变,幸亏他本就憔悴的不成样子,如今被弟弟一激,倒也情有可原。 “你好好回想,看能不能想起什么来。咱们做过就是做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我不信这世间真能颠倒黑白!” 贾政把自己的披风取下来递给贾赦,柔声道:“牢里送什么都要检查,检查消耗一多半,你先将就用着,下回我再给你带。” 贾政又从袖筒中取出油纸包,里面是酱牛肉,还有一葫芦烈酒。“以前都是你带着这些去祠堂看我,现在反过来了。我跪了那么多回祠堂都没被爹打死,难道就是等着今天吗?” “忌口。不许说不吉利的话。”贾赦终于反应过来,配合道:“我虽没出去,也能想见家里艰难,别来了,白耗费银钱。” “说好我做一辈子纨绔,大哥庇护我一辈子的,你反悔了?” “不,不想反悔,真的。” “那我等着。”贾政故作高兴道:“我就知道大哥最厉害,肯定行!”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