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冉立马过去扶了一把,道:“你……你别动,乖乖躺着。” 顿了顿,只提起被子替他捋了捋,见他疼得难受,又不知该如何做才能减轻他的痛苦,只得静静的坐在一旁,生生的看着,过了好一阵,见对方疼痛缓解了,石冉这才重新拧干了纱布,替他擦了擦汗,道:“你背后的肋骨断了三根,肩胛骨粉碎性骨折,背后还缝了一百多针,刚缝完针,麻药效果才刚退掉,现在别动,就这样躺着,得静养几个月,现在先医院住着,前几天可能会有些痛苦,过了半个月就会好些了……” 石冉一边替他擦汗,一边絮絮叨叨道:“你现在感觉怎么样?要是哪里不舒服可以暂时先跟我讲,我去叫护士进来。” 顿了顿,见对方嘴唇蠕动了下,似乎想问些什么,又实在没什么力气,石冉想了想,道:“糯糯没什么事儿,你放心,就额头擦伤了下,我爸妈还有你妈在这里守了一整个下午,都累了,我现在已经让他们都回去了,你肚子饿不饿,要不要喝水,一会儿秋婶会送饭过来。” 听到石冉这样说着,陆然嘴角微微抿着,再也没有其他疑问及担忧了。 只是,许是,自从重逢以来,两人还从来没有这样心平气和的相处过,她也从来没有对他这般和颜悦色过,不多时,陆然只彻底安静了下来,静静地趴在病床上,听着她絮絮叨叨,双眼一直紧紧盯着她,她起身,她放东西,她过来给他掖被子,伸手探他额头上的温度,问他饿不饿,渴不渴。 陆然浑身上下疼的没有一丝知觉了,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呢,浑身上下没有一丝力气,脖子、手臂被架住了,但凡动一下,全身就撕心裂肺的疼,可是,即便如此,依然咬牙忍着,她的身影到了哪儿,他的目光就一直紧锁到了哪儿,好像她随时随地会消失不见了似的。 *** 整个病房里静悄悄地,再无一人开口说话,却难得有股静谧的味道在其中,过了好一会儿,陆然见她拎着个热水瓶出去了,陆然皱眉,等了等,等了又等,等了好一会儿仍然不见回,陆然微微抿着嘴,过了片刻,只用另外一只没有受伤的胳膊撑在病床上,试着缓缓地撑起来,哪知,刚咬牙撑起来一点儿,就听到一道微微温怒的喝斥声从门口响了起来,道:“你在干什么?” 陆然手臂一顿,顿时就被吓得又重新跌回了病床上。 石冉拎着热水瓶重新立在床沿,居高临下的看着陆然道:“都说了,别乱动,要是移位了怎么办?” 陆然一时悻悻的,只将脸埋在了枕头上,过了好半晌,才重新挪出来,睁开眼,只见石冉端了杯温水过来,水杯里插了根吸管,石冉坐在床边,将水杯递了过去,将吸管捏着塞到了陆然嘴边,道:“喝点水吧。” 陆然只张嘴,乖乖配合着,咬着吸管,吸完了一整杯,见她要起身,过了好一阵,只低低道了声:“还渴。” 石冉皱眉看着他,道:“少喝点儿,你行动不便,最好不要频繁起来。” 陆然听了愣了片刻,过了好一阵才反应过来,原来水喝多了要上厕所。 *** 七点多的时候,秋婶婶送了饭来,见陆然醒来了,秋婶婶长长的松了一口气,道:“总算是醒了,中午那会儿可是吓死咱们了。” 石冉问道:“秋婶,糯糯醒来了吗?” 秋婶道:“已经醒来了,喝了点汤,又睡着了,瞧着应该没什么大碍,就是睡之前,问了一声‘陆然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太太说陆然已经没事儿,让他先睡,乖乖地睡一觉,明天一早醒来就带他来医院看陆然,糯糯小少爷听了,立马就掀开被子睡下了,难得这么乖顺,倒是萌萌,今天下去哭了一下午,估摸着也被吓得不轻……” 石冉叹了一口气,道:“明天将两个小的也一并给带来吧。” 秋婶笑着道:“好。”顿了顿,见病床上的陆然一直盯着她们这边,秋婶立马冲石冉道:“你们快些吃饭吧,都这么晚了,又折腾了一天,肯定饿了,我先回去了,太太让明天一大早要去菜市场挑些筒子骨给陆少爷顿汤喝,我今晚得提前准备一下……” 秋婶怕吵着陆然休息,跟石冉聊了几句,就立马匆匆走了。 石冉提着保温盒过去,只见陆然拧着眉低声道:“饿死了都……” 似乎在嫌弃她刚才磨叽,跟人说了那么久。 石冉懒得搭理他,直接出去叫了护士进来帮忙,她手下没个轻重,又怕手法不对,在护士的指导下,两人合伙一起将缓缓陆然扶了起来,陆然伤了背,既不能靠,又不能躺,只能硬生生的挺直这坐在那里,光是坐着,都疼的额头上冒了细细密密的冷汗,他只咬紧了牙关,一声未吭。 石冉坐在床沿上,一口一口喂他吃饭,都是些清淡的,汤类还有粥类,其实,每吞咽一口,只觉得胸腔及背部撕心裂肺的疼,石冉见他实在难受,不由坐过去了一点,冲他道:“靠我肩上吧。” 陆然微愣,过了好一阵,只缓缓挪过来,将头轻轻地蹭在了她的肩膀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