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除却这就近的车轮骨碌声外,不远处的马蹄声哒哒地行远,像是一下下踏了她的心尖上。声音一点点变小,渐渐湮灭一片尘嚣中。 半个多月后,京都洛府门前的两盏落了灰尘的大灯笼换成了两盏崭新的大红灯笼,洛府又恢复了以往的生气。才将东西安置好,京都中的许多旧友便遣送来了拜帖,也有许多府中的太太给江氏送了帖子。江氏一一翻着看了看,竟看到了忠勇侯府席大太太送来的赏菊贴,还道另请了京都里的许多官夫。江氏稍稍一想便瞧出了这席家大太太的意思,不过是借着赏花的由头看看鸢姐儿这个未来儿媳妇罢了。 江氏将此事告知洛尹峰后,洛尹峰伸手一捋胡须,呵呵笑道,“夫莫非对鸢姐儿没有信心?鸢姐儿也是夫一手带大的,同兰姐儿一道跟嬷嬷学过礼仪,见到席家大太太后该有的礼数也断不会少,便放心地带去让大太太瞧瞧。” 江氏听了此话后放下心来。鸢姐儿这孩子确实乖巧,以往带去别家做客时听到的也尽是赞美之言,这席家大太太就算再挑剔也挑不出多少毛病。 洛尹峰抵达京都的消息很快传开,乾元帝听后龙颜大悦,还派钱公公亲自到洛府传了口谕,召其入宫。 御书房。 “此次洛爱卿劳苦功高,朕定要大大嘉赏。”程梓墨心情极好。 洛尹峰微弓腰,低着头,听他此言,忙摇摇头,“皇上让臣回京都已是天大的恩赐,臣不敢再有所求。” 程梓墨呵地笑了声,一双微微上挑的丹凤目盯着他,话中似乎夹杂着一种惬意的调笑,“洛爱卿,老实跟朕说,朕将贬谪到西阳的时候,的心中对朕可有怨忿?” 洛尹峰听后,心一惊,忙回道:“臣不敢!”思酌稍许,接着道:“不瞒皇上,当初听到臣被贬谪去西阳的消息后,臣是不解多于不甘,臣只是觉得自己罪不至此,又因着皇上您做万事自有自己的章法,是以当初臣是怀着一份复杂不解的心情离开京都。” 程梓墨扫他几眼,笑道:“洛爱卿对朕忠心耿耿,朕岂会平白无故地贬谪。先前没直接告诉朕的动机,不过是想西阳多磨磨身上的迂腐之气。” 洛尹峰抬头瞄他一眼,又立马垂下眸。这个年轻的帝王比起先帝有过之而无不及,心思难以捉摸,平里看似一副慵懒怠慢的样子,实则心里对万事都明堂得紧,听他说自己迂腐,洛尹峰只得苦笑接受。他不过凡事按部就班而已,竟被皇上看成了迂腐,若他真是迂腐,皇上实施新政的时候他便会站出来反驳了。 “臣不知皇上一直对臣如此器重,臣受宠若惊。”洛尹峰惶然接话道。 程梓墨啧了一声,“看来洛爱卿还是一副老样子。也罢,本性不是说改就能改的,爱卿对朕忠心便够了,何况洛爱卿还是朕幼时的经师,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这份恩情朕一直记心里。” “这些都乃臣的职责,皇上无需挂怀。”洛尹峰回了一句,头又低了低。 程梓墨无趣地揉了揉额头,扫了眼那因埋得太低露出森森一片的黑发,叹气般道:“真不知洛爱卿的女儿究竟有何迷之处,竟将定远将军迷得失了魂儿似的。” 洛尹峰猛然一惊,抬头看去,“皇上方才说什么?” 嘴角朝一边一咧,程梓墨一双眸富含深意地看他,“以洛爱卿的学识,想必也看得出,朕是不可能因为定远将军功高盖主便要了他的命,朕革他的职也是一时之事。大宸国少有他这样的能战之,朕没有开拓疆土的雄心壮志,只求保大辰国领土不受半点儿侵犯,所以定远将军一职非席夜枫莫属。洛爱卿只是不知道朕何事让他官复原职罢了。” 程梓墨每说一句,洛尹峰的心就凉一分,额头也往出涌了一层冷汗,“不知皇上此话何意?” 程梓墨悠悠道,“洛爱卿也算是看着们几位皇子一起长大的,朕能坐上今日的皇位,席爱卿功不可没,他跟朕也算是绑一块的,朕今后对他只会重用。这么个重臣却婉拒了朕要亲自指婚的好意,只道自己有心上了。洛爱卿,觉得什么样的女子才配得上他?” 洛尹峰低垂的头微皱起眉,又立马松开,不敢皇上的面前露出别的表情。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