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说定了往福缘寺去一回,求一签再请个观音菩萨像回来,梅氏还拖了纪氏的手:“到底是二弟妹想的周到了,我还想着家里便有牙雕的,拿了那个去呢。” “若有倒好,请了高僧虔诚念经,再使人多念两卷顺产经,一道送了才好。”梅氏进门便有了,接着往下生,自来没尝过求子的苦处,是以并不知道这些,纪氏提点了她,她便谢了,又让纪氏带了一盒子宫里头赏下来的点心回去。 统共只一盒子,纪氏也没想着往各房分送,回到屋中明潼还在点礼单子,见着母亲便道:“爹爹旧年带家来那块粉色金钢石,不如拿出来送给大姐姐。” 纪氏一怔:“那原是我想着留给你当嫁妆的,好难得才这么一块,往后嵌在钗上,戴出去也是难得见的。”那块粉金钢石有小指甲那样大,质地透明颜色淡粉,或是挂或是簪,很拿得出手去。 明潼早知道母亲这是给自己留着的,提笔便把单子勾了:“这会儿值什么,爹的官儿只怕要越做越大的,往后海船多了,给我淘换来当顶针用。” 这话可不曾作假,颜连章的官儿确是越作越大,一路升到吏部右侍郎,正三品的大官儿,要不然凭着三叔那个性子,是怎么安插了作官的。 她的那些个妹妹们,若要看最后的官位,也不能算嫁得好了,只父亲升官的时候,妹妹们都发嫁完了,这辈子他若还能升到那样大,能沾着光的,怕只有八妹妹明漪了。 纪氏听见这话便笑:“又混说了,你爹才叫撸了差事,这一趟虽是发些,可官位如何还得看几个月后,再别当着他的面混说了去。” 这一笑便把这块粉金钢石算在礼单子里头了,明潼又提笔写得几句,也没什么好捡的,布料子里头用不着,吃食不许带,除了玉器宝石也没旁的东西了,若不然按着民间的规矩,娘家该蒸个百来付饼酿了红鸡蛋送给亲朋邻居的。 “我想着咱们家的饼还得照蒸,鸡蛋也总归要送的,到时候问问大姐姐,姐夫那儿也有朋友,相必宫里办不了这样的事儿,咱们捎手给办了罢。”明潼还有一句不曾说,若是能拿到名单,说不得便能知道那个吴盟,是谁了。 她自家开口说这话时,并没想到这一层来,等她说完了,心思已经拐到那上头了,她兀自觉着面颊一热,话还未说完,纪氏已经点头:“说的很是,只这事儿该你大伯娘去提,这才显得咱们娘家人是尽了心了。” 把那匣子宫里造的点心打开,里头俱是半指长的芙蓉花饼,染得粉色,花心间还缀着金桂,端得细巧可爱,这个点心却是元贵妃先兴起来做的,怕那些个大的沾掉嘴上的口脂,御厨做出来便各个厨房都跟着做了。 这味儿倒是许久不曾尝了,卷碧端得茶来,明潼才要伸手,纪氏便道:“才你大姐姐递话出来,叫你十日后同你大伯娘一道进宫一趟,你大姐姐想见你呢。” 纪氏这话再不曾说错,明蓁既知亲妹不在,能见的也不过明潼一个,说出这话来,不是明潼还有哪个,她开了茶盖儿吃茶,明潼却脸色大变,要她进宫去,去作什么! “这是何故?”明潼咬着唇儿问出一句:“我也能进宫?” “可不是特意讨来的恩典,她在宫里头见不着人,总归想念的。”纪氏又笑,女儿到了年纪,若是宫里碰有番际会,或托着明蓁问问成王可有识得的好人家,且不比自家寻摸更好些。 明潼觑着母亲脸色,指甲紧紧嵌进掌心:“知道了,我好好预备着。”她原来只有四五分疑心,如今这四五分升到六七分,越想越觉得是,可她如今还小,怎么也不该是这个年纪。 宫门是再不能踏进去的,明潼坐得会子又推说肠子痛,纪氏见她果真脸色泛白,赶紧叫躺到内室,明潼摆了手:“官哥儿要睡的,也没个几步路,我还回我屋里去就是。” 半是叫架着半是叫抱着回了屋,明潼躺了半日,忽的侧头问道:“厨房里可有新下的蚕豆?” 这倒是当季的,拿水煮了,加把子盐就粉糯味厚,这会儿的蚕豆好跟竹笋相比了,只明潼自来不爱食豆,厨房里一向不上这道菜的。 不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