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告诉她:“你要是不怕烂牙,那就吃,等掉干净了,正好去装一副假的,你要金的还是要银的?”说着捏住她的鼻子:“姐姐出银子,别个拿铜线扎,你用金线扎。” 唬得明漪不敢不听话,想吃糖就拿小镜子拿出来照一照,见着里头黑黑的洞,就再不敢吃了,乖乖等着这牙掉下来,长出新的。 这会是年里,苏姨娘那儿却不见甜点心,好容易到了明沅这里吃一块,明沅看看她就笑:“既是年里,许你多吃一块,再多可就没了。” 只吃一块糖,她就拿帕子包了,小小的咬上一个角儿,搁在舌头上一点点化开来了,这才拿出糖块再咬一角,明漪听见姐姐许了,嘻嘻一笑,挑了块大的,这块既是多得的,也不一角一角的咬了,干脆一整块儿塞进嘴里,鼓了嘴巴吃得满面是笑。 原来年里热热闹闹的,院子里姐妹多,如今却只余下明沅明漪两个,静贞虽嫁了进来,可袁氏拘着她,不许她常往东府里来,嫁进来许久,除了到东府来请一次安,明沅几回请她,她都没能来。 今年的年节祭祀,袁氏就全交给了静贞,她更是忙的腾不出空来,小香洲的宴也办不起来了,静贞不来,明芃又才下山,明漪还是个孩子,明沅自家也不得闲,明湘明洛嫁出去,原来三个人管着的事儿,可不就落到她一个身上了。 明漪吃了糖,坐到罗汉床上扎花,她女课才学起来,难免手笨些,看着明沅绣出来的花很是艳羡:“我甚个时候能扎得像姐姐这样好?” “我这可不叫好,四姐姐手上的功夫才叫好呢,你看她扎的这个绣带。”明沅拿出来给明漪看一回,明漪吐了吐舌头:“我不成,我手慢。”咕咕两声,又去扎她的花儿,看着倒有个花样子了,只下针还不精,更不必说什么桂花针水纹针格锦针了。 等外头卷碧来请,明沅知道是纪舜英到了,往镜前一照,节里穿得喜庆,雪里金遍地锦的袄子,襟上压着老绿的翡翠的葫芦压襟,下面是元缎包了羊皮闪缎的金边裙子,披上斗蓬就要往外去,采菽拿了个元缎绣金叶花的手筒来:“姑娘仔细冻着。” 明漪的眼睛溜溜的转,叫明沅虚点一回:“赶紧扎你的花儿,这么个荷包,多早晚才做好,太太年里还用不用得上了。” 明漪果然低了头,可等明沅出去了,她又抬头冲着煤块皱皱鼻子,煤块拍了翅膀对着她叫:“八姑娘,吃糖。” 煤块原是吃蛋黄小米的,自打明漪喂它吃了一点糖,它见着明漪就叫,花样百出的讨糖吃,九红把笼子取下来摆到桌上,叫明漪逗它玩儿,没一会儿煤块就讨了两块过去,明漪自个儿还往袖子里头藏了一块,煤块歪了脑袋,自个儿吐了个气音“嘘”一声。 寒冬腊月,只水阁里头能见面,明沅去的时候,炭盆已经烧起来了,纪舜英脚上穿着她做的靴子,因着来的急,额上全是汗,正拿了帕子抹汗,见着她进来,面上笑开了,看她罩在身上的斗蓬不是里面烧的,还问一声:“冷不冷?” 明沅摇摇头:“我不冷,表哥冷不冷,做的鞋子合不合脚?”不独给他做了靴子,还给他做了毛拖鞋,纪舜英这个年纪身量还在长,连带着脚也比之前大些,靴子原想着放一些,哪知道将将跟脚,若是再长,明岁冬天就不能穿了。 采菽端了点心上来,冬日里明沅不吃旁的茶,专爱吃红茶,厨房里常备了奶窝子,拿出来还是热的,桌上铺开图纸,这第二回看,就跟明沅心里想的差不离了。 凉棚也搭起来了,上头画的紫藤花,纪舜英只去过两回小香洲,还是天黑了去的,只听沣哥儿说过,小香洲里有个藤香亭,亭上爬了满满的紫藤花,到了花开的时候,明沅爱坐在里头看书写字做针线。 明沅果然一看这个就笑起来了:“甚时候动工?这样改,你可不得住回家去?”她知道黄氏病了,跟纪氏两个趁着节前也去看过一回,却连黄氏的面儿都没见着,一听说她去了,黄氏怎么也不肯见她的面。 是嬷嬷出来说黄氏睡着,觉轻好容易睡着,就别折腾她起来了,还得换见客的衣裳,黄氏是嫂子,纪氏也没有一定要见着的道理,留下各色礼品,带着明沅回来了。 嬷嬷说的自然是托词,黄氏一听说明沅来了,本来心里就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