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他们夫妻硬说孩子是因为上次的推搡,但天地为证,还有公安局的警察叔叔们可以作证,当时的蒋艳艳并无大碍,其实——”平安停顿一下,望向平常春,“你们有没有想过,孩子的病,也许与他母亲有关。” “胡说,艳艳那么健康。”平常春不耐道:“平安你别想推卸责任,蒋艳艳如果有病的话,依依怎么没事?” 平安轻轻摇头:“我不是指她的身体,是她心里,是她心里那份贪婪。你还记得吗,我们母女前脚刚被你赶出家门,她后脚就搬进了我和母亲曾经住的地方,还嫌弃地想把我和妈妈住过的痕迹全部抹杀;或者说,她想急于占有这个家,特别是那套房子的全部,所以我们刚被赶走,她就迫不及待地进来宣誓主权,扔掉我和妈妈的一切,重新装修,而装修的时候,她正怀着孕吧。” 平安静静看着父亲:“你知不知道,装修材料里含着大量甲醛,别说一个孕妇,正常人在那样的环境下,都可能得白血病或呼吸综合症;蒋艳艳是高龄产妇,以前流产过多,本来身体条件就不允许了,竟然还大着肚子,在一堆含有甲醛及辐射的材料中整天走来走去,试问这样的情况,谁来保证孩子的安全?” “你如果不信,大可去找省城医生问问。”平安最后说道:“平常春,从你和我母亲离婚那天开始,你我之间,不管是法律还是道义,都已断得干干净净。当初你打我、把我赶出家门时是怎么说的,从今以后,我穷你不会帮助我,我富,你也不会攀附我。这些话,可都是白纸黑字地记载在那些文件里,你可是亲手摁的手印。如果你一定要拿上次生日宴会说事,我不介意咱们再去一趟公安局,但请你马上离开这里,毕竟这里是学习的地方,不是判定谁是谁非的地方。” 平安朝底下师生深深鞠躬,又朝何校长鞠躬:“对不起大家。” 所有人都呆呆站着,看着她的背影静静离去。 良久。 平安不知道她离开后,平常春是以怎样的心情收场,只从盖子那断续听说,平常春后来还继续抱着婴儿扮可怜,最后在一片嘘声中,灰溜溜下台离去。 “平安,你怎么会是他的女儿,我从无骂人畜生,但我觉得,你父亲简直禽兽不如。”盖子对平安说。 平安苦笑,一次次体无完肤的伤害,她早已麻木。她现在只想考去b大,带着母亲远远离开这座城市,离开这里纠缠不断的平家,永远不回来。 虽然公道在人心,虽然师生们都为平安鸣不平,但处于漩涡中的平安,又岂能不成为舆论的焦点。不管她走到哪,始终有人在背后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八卦没有善恶,也不关心真相,他们只喜欢话题。 尤其是风云人物的话题。 贫穷和不幸虽然能引起人们暂时的同情,但更多的时候,人们更喜欢用一种高高在上的、视你为异类的眼光看你。 平安越来越沉默。除了读书,她已几乎足不出户。 叶清辰依然没有消息,他从新年回去,已经消失了整整四个月。 平安找不到她,除了持续地给那个树洞写信,那个永远是“查无此人”的邮箱,倾诉她的烦闷,她的忧虑,还有她苦苦撑守的思念及相思。 她知道他在国外,看不到。 她也第一次模糊知道,作为一名职业军人的妻子,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注定今后一个人的漫长年月。 可她觉得值得,因为他是叶清辰,哪怕她这一辈子只有一天时间和他相守,她也愿意用一辈子去换那么一天。 被那样的男人爱过,一天,即是永远。 她沉默,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