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姜瑶温和地朝她笑着,唇角有些欲言又止的停顿。 梁语陶显然看出了她踌躇的心思,故意转过身来,跟曾亦舟说:“取药的时间快到了,待会医生还要嘱咐用量,你先过去吧。我跟姜瑶说会话,待会就过来。” “陶陶……”曾亦舟皱眉,眼神稍显防备。 梁语陶却不为所动,反倒是笑着推搡他,往走廊尽头去:“中药房午间会关门的,赶紧的,可别耽误了时间。”她压低声音在他耳边私语:“要是我喝不上药,宝宝身体不健康了,我可是要唯你是问的。” 取药时间不得耽搁,曾亦舟只好轻叹一声,终是抵不过梁语陶的温言软语,往药房那边去了。 姜瑶待在梁语陶身边,曾亦舟固然心有防备。只是现如今姜瑶的伪装已经被拆穿,想必梁语陶也是有戒心的。思及至此,曾亦舟走远的脚步,也不由地安心了许多。 待曾亦舟走远,梁语陶才回过头去,朝姜瑶笑笑:“这医院里闷得很,我们去外头的花园里走走吧。” “也好。” 姜瑶回以一抹笑,笑容里少了点以前的阴谋锐利,多了点歉疚的情绪。 ** 日光恰好的医院花园里,四处都是出来活动的病人。梁语陶和姜瑶走在鹅卵石铺陈的小道上,每走一步,脚底都仿佛历经了一场动作轻柔的按摩。 “对了,孩子……现在还好吗?”姜瑶轻声问道,声音里多了点忐忑。 脚底的鹅卵石咯吱咯吱地响,梁语陶说:“还好,每个月都例行产检,生怕他出了点事。” 姜瑶埋头走路,不敢直视梁语陶的目光:“我之前听人说,你为了这个孩子,昏迷了好几天,差点连命都没了。我想,当初要是没有那场车祸,或许就没有那么多事了。” “别胡说,车祸你又不是故意的。再说孩子的问题,也全因我的身体状况所导致,与你无关。” 姜瑶忽地轻笑出声:“陶陶,你知道的,车祸就是我故意的。” “这都过去了。”梁语陶笑笑。 梁语陶的云淡风轻,反倒是让姜瑶愈发愧疚:“后来,我听说你先兆流产、出事昏迷的时候,我很愧疚。你昏迷的那几天,我一直在想,是不是我当时一时气极的所为,害了你,也同时害了你肚子里无辜的孩子。直到你从昏迷中醒来,我才终于从那种愧疚中解脱出来。可能你不信,但是这辈子,我第一次对你觉得愧疚了。” 梁语陶轻拍她的肩,用戏谑的语气,赶走她心底的歉疚:“那你可以赶紧收收你的那些愧对之心了,我现在还好好的呢,活蹦乱跳的。” “可我听说,留下孩子,假使出了问题,结局会是一尸两命。”姜瑶抬眸,紧蹙的眉眼里带着点细微的感慨:“留下他……真的值得吗?” 梁语陶蓦地停下脚步,看姜瑶的笑眼里,有莫名的光辉在闪耀:“没有什么值不值得的。他是我的孩子,我是他的妈妈。这种血缘关系,决定我天生就该保护他。” “我突然觉得你不像是我以前认识的梁语陶了。”姜瑶微笑道。 “为什么?” “以前的梁语陶娇惯任性,但现在的你,很真实很动人。” “是吗?”梁语陶笑笑,寻了一条花园里的长凳坐下。 “是啊,无论哪个时候的你,都让我嫉妒到发狂。”姜瑶揩去长凳上的灰尘,与梁语陶一同落座:“以前的你,应有尽有,家里有钱有势的背景,让你不需要担忧任何东西。只要你想要的,总有人拱手送到你面前。现在的你,更是让我嫉妒了。我想,大概是因为你拥有了那个让我求而不得的人。” “求而不得的那个人,是曾亦舟吧。”梁语陶低声笑着。 面前有一群身着病号服的十多岁少年,正在嬉戏追逐打闹。不远处,有一群家长站在一旁看护。最是好动的岁月,他们却不得已被关在医院这个牢笼里,连偶尔的运动都成了奢侈。 梁语陶不由自主地将目光投向他们身上,与此同时,姜瑶也跟随她的目光,一同落在少年们的身旁。 姜瑶粲然一笑,颇为感慨:“我们三个认识的时候,也差不多这般大吧。” “是啊。” “其实,我在像他们这样年纪的时候,就发现,舟哥喜欢的人是你了。”姜瑶冷不防地窜出一句话。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