烧个炭火炉来。” 店小二一掂量,这银子可不少哇,一部分房费上缴掌柜之外,他自己能捞不少油水呢。店小二心满意足地答应了下来,利利索索地为按慕云华的吩咐办了起来。 店小二离开后,房门被带上,屋内只剩下了慕云华和白苏。 慕云华从怀中掏出一方鸦青色的帕子,在凉水中浸了浸,拧干,展平,先伸手试了试白苏额上的温度。还是那么烫,他又试了试她手臂和手心的温度。她浑身都烧了起来,湿哒哒的衣裙紧贴着身体,将她的轮廓清晰勾画了出来。慕云华注意到这点后,连忙不自然地移开了目光。接下来该怎么办……她身上湿着,都不能给她裹上被子。他犹豫了好久,才决定先扶起白苏,将她的外衣脱了去,又将炭火炉挪的离床近了些。 炭火哔哔的响着,橘金色的炭块伴着屋内的火烛,映得一室明黄。窗外的雨势不减,雨滴打在纸窗上,不断地发出沉闷的声响。慕云华将浣好的方巾覆到了白苏的额上,一个人沿着床边坐了下来,静静等待时光流逝。 白苏一直沉沉地睡着,梦境成了她思绪的宿主,一点点将她牵引向安静平和的过去。她梦到了自己小的时候,同样是孩童的白芷站在她的身后给她扎辫子。辫子被扎的歪歪扭扭的,白苏看着铜镜里自己滑稽的样子,又看了看白芷自认杰作的表情,忍不住笑了出来。 慕云华正要伸手为她拿下额上的方巾,无意间瞥到白苏的嘴角悄然爬上的一丝笑容。女子那原本打湿成缕的头发渐渐被火炉烘干了,此刻稍有蓬松地凌乱散在她的鬓边。慕云华伸手去触摸她的中衣,中衣也被烘干了大半,他这才小心翼翼地摊好了被子,将她严严实实的盖住。 她这样狼狈,似是十分伤心无助,慕云华心中思量,明天是否应该告知大哥。他感觉的出白苏像是和家里人发生了分歧,只是具体为何他毫无头绪。 大约一个时辰过后,地上摆着的六盆凉水都变成了温水,白苏的体温才降了下来。慕云华终于暗暗舒了口气,退到一边,吹熄了几豆烛火。最后坐到了雕花圆凳上,伏着茶案浅眠起来。 两人的呼吸各自轻且均匀,被雨声湮没在了夜幕之中。 次日清晨,雨过初霁,阳光比平常更加明亮,透过纸窗斜斜的射进屋子,照得白苏的面上阵阵温暖。 白苏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着陌生床帐上垂下的流苏,心中一紧,仔细去回想昨晚的事情,却什么都记不起来。虽然头中依旧有些昏沉,她还是立刻坐直了身子,一块方巾蓦然从额上掉落在她的身前。 她疑惑地攥起方巾,注意到鸦青色的方巾一角绣着三瓣竹叶,想来昨天出现的是个男人。她揉了揉眼角的穴位,打量起这个房间。房间里的摆设十分朴素简单,她大概猜得出是客栈的客房,只是昨夜照顾她的人去了哪里?她看到自己的衣裙被撑着晾在了一旁的架子上,这才敏感地覆上领口的排扣。好在排扣还好好的扣着,她舒了口气。白苏靸鞋下了床,很快就将长裙穿了好。 这时候,一阵敲门声响起,白苏连忙上前开门,同时应道,“进来。”她有些期待,而后看到一个头上戴着栽歪小帽,肩上挂着白色长巾的后生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姜汤进了来。 是昨晚的店小二。他将姜汤放到了桌上,笑呵呵地对白苏道,“客官醒了,趁热把姜汤喝了吧,那个公子走之前嘱咐过我,让我务必在这个时辰给你送姜汤来。” “哪个公子?可知姓甚名谁?”白苏好奇极了,她也谢过小二。 店小二挠了挠头,一脸堆笑道,“那个公子也没跟我提过,我也不清楚。他实在是话少的可怜。” “哦——”白苏的目光黯淡了下去,看来茫茫人海,她再难将这个鸦青色的帕子物归原主了。 “不过身材样貌我是记得的!”这个小二的目光顿时亮了起来,他最喜欢跟人闲扯了,他可不会放松每一个闲扯的机会,“那公子模样很好,个头也高,穿的是深青色,哦不应该是墨色,哦不,唉记不清了,总之是深色的长衣。” “谢谢你。”单凭这点描述是还原不了那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