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耐着性子道谢,想回去看看陈姑姑,这女人别看是清朝鬼,说着岁数挺大,其实我感觉她挺单纯的,出了这么一档子事,就气得不行。 我正要回屋,李大师低声说:“小兄弟,老瞎子我别的本事没有,可算命批八字见的各种人太多了,你们今天驱鬼,我一直看着,感觉不太对劲。” 我知道这位是真正的江湖老油条,算命的这位李瞎子走南闯北,哪都去过,全中国都留下他的背影,堪称人情练达、饱经风霜。 我赶忙掏出烟请教,李大师摇摇头:“我也说不上来,就是一种直觉,其实最大的疑点就是,孩子都七窍流血了,可这些人一不让打120,二不着急带孩子去医院,这就反常啊。具体的,你们再合计。” 送走了李大师,通阴灵这股劲也过去了,我又恢复了正常,看看表,正好十分钟。我长舒口气,这种神通真他妈的要命,现在还有点头晕。 我走回屋里,王二驴正在收拾神桌香案,把那只臭鞋扔到一边,我捡起来正要扔出去,王二驴忽然道:“小猴崽子,那东西留着,你且放到一边,我自有主意。” 烟魂陈姑姑还没有走,这是她下的命令,我赶紧把张姐留下的臭鞋扔到墙角。 “小子,你怎么看?”王二驴收拾妥当,回过头看我。 我斟酌一下说:“刚才,陈姑姑你给那孩子作法的时候,我用通阴灵的法子看了一下。” “看到什么了?”他问。 我把那孩子的情形说了一遍,说他没有活人的生气,身体里还藏着一团人影,上面遍布经文。说完这些,我又把李大师刚才的分析说了一遍。李大师说了句话,说者无心听者有意,他说张姐,你是孩子的亲妈吗,怎么一点都不着急呢。 王二驴背着手在地上溜达了两圈,然后道:“小金童,很可能这是个早已设计好的圈套。” 我眼睛睁大了:“陈姑姑,你也这么觉得?” “有人在坏我们。”王二驴说:“这里面的事,我还要想一想。”他嘿嘿鬼笑:“等我调查明白的,我们烟魂的脾气就是以牙还牙,我肯定不能放过这些宵小之辈。” 说过之后,王二驴身体颤了一颤,脸上的铁青色消散,附身的陈姑姑走了。 王二驴恢复正常,和我把整件事又合计了一遍,发现这里确实有猫腻,疑点颇多。到底是谁要害我们呢?想了半天也不得其所。 让我担心的是,毛球到现在也没回来。不过毛球是我身体的一部分,我对它有着若有若无的感觉,能感知到它出没出事,现在它很安全。 中午的时候,李大师拉着我和王二驴上他那喝酒。这李大师是个爱交朋友的人,他家也挺穷,住的房子不说家徒四壁也差不多,中午准备了一些盐水煮花生,拍黄瓜什么的,最值钱的就是超市卖的鸡爪子,我们喝着地摊上卖的二锅头,一言一语聊起来。 李大师是个人精,也是江湖老油条,他跟我们分析这事,得出这么个结论,有人坏我们。这些人肯定还有后招。 王二驴来了脾气,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招小爷都接着。 正聊着,外面有人敲门,是捡破烂的王老太太,老太太进来说:“两位大兄弟,还在这喝呢,你们那屋来不速之客了,正要封门,让你们过去。” 我和王二驴撂下筷子出来,看见两个穿着制服的大盖帽,正在研究怎么封门。我们赶紧过去递烟说好话,问怎么了。 有个大盖帽看我们:“身份证有吗,先查查身份证。”我和王二驴把身份证给他看。大盖帽说:“有人举报你们进行非法迷信活动,借机诈骗敛财。” 王二驴气急了:“这谁这么编排我们,生孩子没屁眼。” 大盖帽不高兴了:“你这小伙子怎么说话的,把门打开,我们进去看看。” 没办法,我们把门开了,让两个大盖帽进去看。大盖帽看见供桌和老仙儿的神像:“这什么东西?还说你们没搞迷信活动?” 王二驴气笑了:“同志,这是信仰自由好吧,我们关门在自己家摆牌位,碍着谁了?要你这么说,南方那些大宅门家里都有祖先的祠堂,那他们都在搞迷信活动。” “不要强词夺理。”大盖帽看了一圈,研究怎么办。 王二驴叹口气,给我塞了二百块钱。我当即会意,赶紧撒脚如飞跑到胡同口,买了两条好烟,回来的时候想了想,又掏出二百,夹在烟盒下面。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