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搬过来,我好好审审这个驴草的玩意。” 我把椅子搬过去,李瞎子正襟危坐,我站在后面。李瞎子吩咐小江全程录像,小江腰杆也挺直了,和我并排站着。李瞎子是黑脸包青天,我们是王朝马汉。 这架子一出来,朱大强顿时萎了,这老小子本来就是外强中干的类型。 李瞎子道:“姓朱的,你知不知道咱们国家法律法规上有一条,叫侮辱尸体罪。” 朱大强坐在地上,裹着棉袄,垂头丧气:“我就是干这行的,能不知道吗?” “那你怎么还干出禽兽不如的事,今天你要不把事情交代清楚,几年大狱是免不了的,而且你老婆孩子一辈子都抬不起头。就你干的这畜生事,进了监狱也是锁在马桶旁边,能不能全乎着出狱都不好说。”李瞎子端起架子还真有个样子,叱喝之下,朱大强痛哭流涕。 “我错了我错了,其实我也是冤枉的。”朱大强哭着说。 “你怎么了?”李瞎子问。 朱大强嗫嚅了半天,说道:“我,我有精神病。精神病杀人都不犯法。” 我听得鼻子差点气歪了,冷笑说:“你有精神病不好好在家呆着,跑这上班来了?” 朱大强说:“我人格分裂,做那些事的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不受控制,跟我没关系。” 我正要破口大骂,李瞎子摆摆手,示意先不要说话。他清清嗓子:“你这些话,能不能糊弄司法部门这个姑且不谈,那些死者家属你能糊弄过去吗?那些人可不是善茬子,咱们东北人做事火爆,要知道你侮辱了他们的亲人,你想想你会是个什么下场,你家里会是个什么下场?” 朱大强脸色大变,垂着头,鼻涕混着唾沫往下流。 “这样吧,”李瞎子说:“你把你知道的事都说出来,第一次是怎么干的。还有,刚才那姓赵的是怎么回事,你们是不是还往外偷尸体?” 这句话可是戳到朱大强死穴上了,他整个人都软了,“我说我说,我都说。” 朱大强叹了口气:“我希望我说完之后,你们能把视频删了,我到无所谓,一旦这个事传开了,最不好过的是我的家人。” 周智雯柔和地说:“你说吧,我相信你是有难言之隐的。” 朱大强感激地看看她。 他盘腿坐在地上,问李瞎子要过一支烟,点上火说:“周记者咱们也是朋友,都不是外人,你们是香港人,办完事就回香港了,所以我也信得着你们。” 我不耐烦:“你赶紧说吧,都到这份上了,有什么不能说的。” 朱大强看了我一眼,嘬了两口烟说:“其实我确实有病,去年查出来的,不治之症。我离退休还有三年,交了一辈子的养老保险,眼瞅着就要混到退休,没想到查出这种病。我他妈卖命卖了几十年啊,临了临了换这么个结果,我不服!我最起码要活着,要给老婆孩子留点钱。我一开始瞒着家里,到处打听药方偏方,买了中药自己熬,天天出去打太极拳,可都没什么大用。后来一个朋友说,沈阳有个挺厉害的大仙儿,让我去拜一拜,或许有用。” 这位大仙儿在沈阳的古城子镇有别院,去的话还挺麻烦。朱大强特意换了班,专门往那跑了一趟。 据朱大强说,大仙儿住的是别墅,在老远的地方,相当偏,那地方别说公交车,连路都没修,全是土。他去的时候是托朋友,坐着车好不容易才到。 在进大仙儿别墅的时候,还要登记。 有专人领着进去,进门是招待处,屋里放的都是佛家用品,香烛、长香、佛像什么的,有二三十个人已经在等着了,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都是在等大仙儿看事。 朱大强跟那些人一打听,所有人都竖着大拇指,说这个大仙儿是真牛逼,看事看得特别准,而且解决了很多疑难杂症。有人给他讲个例子,说苏家屯有个老娘们胸上长了点东西,医院判死刑了,直接就跟家里人说别住院,浪费钱,最后这些日子病人爱吃吃点什么,爱喝喝点什么吧。这家人死马当活马医,把这个妇女带来看大仙儿,大仙儿随手抓了一把香灰,和在水里让女的喝,喝完之后女的回家拉了三天稀,全是黑汤,你猜怎么着,好啦!上医院检查,那些坏细胞统统没有了。这个冬天,人家去哈尔滨看冰灯了。 这么一讲,朱大强就更期待了,他已经慌不择路,有这么个希望,打心底愿意相信是真的。 这么排着队,一直排到下午五点才轮到他。由助手领进去,到里面的房间,大仙儿是个中年男人。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