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他不死不休。白德旺脱了鞋,拽下一只臭袜子,过去直接塞在他的嘴里,郑瘸子顿时老实了,眼珠子乱转,满脸都是恨意。 时间过得真慢,我等的焦躁不安。这一天简直是煎熬,我勉强睡了一会儿,心里有事睡不着,默默盘算着等赵大魁来了之后,怎么收拾他。 开始我和白德旺偶尔还交谈,时间长了也就不说话了。 郑瘸子垂着头被捆在角落,红狐狸靠着洞壁,形似打坐,正在入定。看着狐狸这个样子,我对它的恨意减少了不少,现在只剩下佩服,不说别的,大敌当前能有这样的心境,能入定,这就比我强出多少个段位。我现在别说入定了,就连觉都睡不踏实。 我看着红狐狸出神,红狐狸忽然睁开眼,对我泯然一笑。 我下意识想避开目光,红狐狸道:“冯子旺,你知不知道人和动物修行的区别在什么地方?” 我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红狐狸说:“人为万物之灵,炉鼎具有养生之形,天生就有修行之便利,这是人的长处。动物虽然没有这种便利,可心思比人纯净,不像人那样想法杂七杂八,入门槛后很容易便能入定入静。所以对于修行来说,人有先天之便,而动物有后天的心性。” 它说话的时候,身体挺得很直,狐狸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颇有些宗师风范。 我有种错觉,小小的洞窟像是道场,而红狐狸则是一代宗师,正在讲解修行之道。 我说道:“既然你也知道心性的重要性,为什么还要祸乱红尘人间,聚敛钱财,招收信徒,还要通过妖术吸人气?” “我蛊惑人间,违背的只是世间法,而没有违反自然之道。”红狐狸说。 “怎么讲?”我问。 红狐狸说:“生物立足于自然,就是要撷取能量,保证自己活下去。不管用什么手段,最终的目的就是获得力量。我知道有些手段对于人间来说有逾界之嫌,但我很少强迫信徒,他们之所以能如此迷我,是他们在现代社会里心性已失,只崇拜物质崇拜金钱,让人心性空虚,他们找上我是因为我能给他们更多的慰籍和依托。说白了,我是姜太公钓鱼愿者上钩。再说了,我的信徒大部分都是病入膏肓,或是家破人亡,在我这里不但能实实在在解除病痛,还能放下人间种种苦楚,另个角度来看,我其实是在造福人间。” “别忘了,你这样的人就是神棍。”我说。 红狐狸笑了笑:“所谓的‘神棍’,只是主观词汇,只是名相,解释权在别人手里。在中国人的传统观念里,是成王败寇。如果当年张全运所依仗的大佬能夺取大权,张全运就是国师,可时运不济,张全运成了搞封建迷信糟粕的神棍。同样一个人,前后都没有变化,变的只是权力交替,就从国师变成了人人喊打的神棍。人间事我经历了数百年,什么都见过,什么都经历过,看得很透。其实说穿了就两个字,力量。” “你看得这么透,还来祸害我?”我气闷地说。 红狐狸摆摆手:“咱们之间的恩怨就不要再提了。我的道行将成,你那无意一脚,坏了我的修行,你是要承担很大业力的。为什么佛门弟子要讲究,‘扫地不伤蝼蚁命,爱惜飞蛾纱照灯。’不是说他们慈悲为怀,这里有个很深的道理,干涉万事万物的轨迹,就会有相应的因果还诸本身。我之所以一直不放过你,一是因为我确实气急了想报复,二一个也是你活该,天道五百年是那么容易说毁就毁的吗?!就算我不报复你,你日后也是要倒霉的。” 我气笑了:“合着你给我消业来了。” “你以为呢,”红狐狸说:“人间种种苦楚,人们只是感慨命运不公,其实命运是最公平的。你有今日果,便有昨日因,一切都是自己惹出来的。” 一直在旁边默默听着的白德旺道:“小冯,你不要听它的妖言蛊惑,简直是胡说八道。脱业逍遥只是一种境界,但大丈夫行走世间,要不谈因果只问善恶,事事都瞻前顾后,三思后行,什么都干不成。” 红狐狸呵呵笑笑,不说话。 白德旺靠着洞壁打坐:“小冯,你以后行走世间不要人云亦云,要形成自己的世界观和方法论。这只狐狸说的这些只是属于一种东方思维,现在都什么年代了,这种古老的东西都应该摒弃。” 他说完这话,洞里陷入了沉默,再无人说话。我默默咀嚼着两个人的说话,真是怪了,白德旺和狐狸秉持着截然不同的理念,但看起来谁都对,到底听谁的。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忽然间外面传来了声音,我和白德旺面面相觑,红狐狸淡淡道:“赵大魁已经来了,就在外面。没有我的允许,他进不来。” “他是你的香童,你还不信任他?”白德旺问。 红狐狸道:“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