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尚道:“师父,一大早就有客上门,口口声声要来找你。” 主持和尚站起来,果然虎背熊腰,说话倒是很客气,“老衲慧空,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我急着说:“大师是这样的,我有个朋友得了一种邪病,寒气入体,治病的老大夫说必须需要一个纯阳男的阳气,才能克制这股寒气。打听了一圈,周围十里八村,要论纯阳男就是眼前你们三位师父了,还请你们帮忙。” 慧空笑了笑,摆摆手:“按说僧人治病救人是本分,可你说的不明不白,是什么人得了邪病,又怎么得了邪病?不说清楚,恐怕我们很难帮忙。” 我不能把里面的事都告诉他们,只能把红姨的事略讲了讲,告诉他们,我们正在附近的村子里求医。有些不适合说的就没说。 我说完之后,慧空笑笑:“这个忙恐怕很难帮你了。” “为什么?”我急了。 慧空道:“我们僧人八戒,修的就是纯阳之体。八戒克制的是肉欲感官带来的诱惑,只有戒除这些,才能还归本源,认识自己。借阳气给你们本来也没什么,可阳气一借,相当于破了戒,道行尽毁啊。” “大师话不能这么说,”我苦口婆心:“俗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为了救人,命都可以不要,区区道行也不值得一提。” 慧空气笑了:“施主真是张嘴就说,敢情破的不是你的戒。咱们素昧平生,谁谁都不认识,一大早你闯佛门进来,一张口比天都大,要毁我们道行还如此大言不惭,施主你的脸皮也是够厚的。” 我接触过不少和尚,尼姑也打过交道,像慧空这样张嘴说大白话,还说得如此直白,他是头一个。 我苦苦劝解:“大师,那你就牺牲小你完成大我吧。” 慧空哈哈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这样吧,我是肯定不同意的。但还有两个徒弟,你问问他们,我虽然是当师父的,却也做不了徒弟的主。” 我面向那个三十来岁的中年和尚:“大师,你怎么称呼?” 中年和尚摆摆手:“你称呼我师父为大师,回头又称呼我大师,施主,你这是抬我还是骂我呢。你就别打听我了,我肯定不同意,小僧最近刚刚有所精进,如果毁了道行,岂不是白修了,不行不行。” 我看看那个二十来岁的青年和尚,青年和尚笑:“我法号能持。不是吃喝的吃,是持戒的持。” 他看向慧空:“师父,这个纯阳男到底是怎么回事?” “就是处子之体,”慧空道:“借了阳气,就是破了纯阳之身,跟犯了淫戒差不多吧。” “那对身体有没有损伤?”能持问。 慧空道:“那到没有,不过就是虚弱几天。” “虚弱几天,救一条人命,”能持想想,然后看我:“我帮你了。” 我大喜过望,说实话,那俩和尚就算帮我,我也要考虑考虑,都上了岁数,阳气就算有,也没小伙子身上的多。有能持和尚在,就好办多了。 慧空摆摆手:“没有那么简单。就打我们这来说吧,你如果破了戒,我就没法收留你了。就可以走了。” 能持大吃一惊:“师父,至于嘛?” 慧空点点头:“至于。不过呢,你要到其他寺庙进修或是挂单,我还是可以给你写推荐信的,但破戒一事要写清楚,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能持看我,叹息说:“施主,这个代价就有点太大了。” 我几乎是苦苦哀求:“小师父,求求你了,救人一命啊。实在不行,你想要什么补偿,我给你,只要你开出价了。” 能持摇摇头:“这就不对了,我帮你是慈悲之心,和多少钱没关系。” 我赶紧检讨。 能持道:“具体要不要帮,兹事体大,我还要再想想。” 我还想继续苦口婆心地劝,能持道:“我如果想帮,你不用说我也会帮。可我如果不想,你就算说下大天也没用。你先回去吧。” 我被三个和尚撵出来,没有立即走,盘算着要不然来个苦肉计吧。所谓程门立雪,有那样的故事,为了学习上门武功,在寺门前面一跪就是好几天。我虽然不至于跪在这,起码的诚意还是要有的。 我站在寺门口。 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