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客气了。”安姑姑拉了气得发抖的柳夫人离开。 柳侍郎已经铺开宣纸在作画,管家眼神稍黯,垂头站到柳侍郎跟前:“老爷,老奴想宋编撰今日上门,怕是没这般简单。” 柳侍郎闻言手上一顿,一团墨点在纸上晕开,管家忙想给他换一张,柳侍郎却拦了他,放下笔往太师椅一座,“说罢,你发现了什么?” “先前在门外,老奴发现夫人像是因为知道宋编撰才匆匆而来的,便让人去问门人,门人说夫人跟前的安姑姑今日却有拦着他问来拜访之人是不是宋编撰,安姑姑对门人说是因为听到老爷与夫人说这几日宋编撰会来府,便一直想瞧一瞧……” 柳侍郎眼神微变:“我未曾对夫人说过此事,夫人与安姑姑如何知道此事?” “不若老奴去问一问安姑姑?” 柳侍郎却摇头:“你如何问得出来,不若你亲自去一趟,把安姑姑叫来。” “老爷,您要亲自……” 柳侍郎叹气:“我道为何宋子恒瞧我时有些欲言又止。” “老奴也瞧着宋编撰为人颇为磊落,若此事真与安姑姑有关,倒是知道为何不好直说。” 柳侍郎摆摆手,“你立即把安姑姑找来。” 柳侍郎虽然平时不理事,一出手却是迅速,送宋子恒回去的车夫刚刚回府,柳侍郎已经雷厉风行的把来龙去脉弄清楚了,颇注意风仪的柳侍郎气得一拂袖,满桌杯盏纸砚扫于一地,平日在柳夫人跟前风光无限的安姑姑趴在地上不敢动弹,大气不敢出一声,更不敢求饶,管家也在一旁劝道:“老爷,息怒。” “息怒?我柳家的脸都要被她们给丢尽了,还息什么怒!”柳侍郎气盛,胸膛起伏不定,“我还道珍儿为何病这么久,大夫来来去去不见好,夫人还拦着不让我去多看几次,谁想竟……竟是为着这个!丢人现眼!” 管家低声道:“老爷先冷静,这事瞧着要如何处理,今日看来宋编撰还是想息事宁人的。” 柳侍郎这时也稍微淡定了些,坐在太师椅上,沉吟道:“此番也是庆幸他是正人君子,顾忌我柳家颜面没有闹开来,如若不然,我整个柳氏的名声怕是都要被毁了,若累得家族其他女孩都说不到好人家,我岂不成了家族的罪人?” “老爷说的是,所幸宋编撰与编撰夫人是厚道之人。” 宋子恒苏婉的行为,与自家夫人一对比,柳侍郎却又气得拍桌:“可恨夫人竟不知得饶人处且饶人,我柳成的女儿便是嫁不出去,也绝不能做这般丢人现眼之事!” “只是如今宋编撰亲自上门了,虽没捅破,怕是也得给他一个交代。” 柳侍郎点头,道:“夫人身体不适,不好再多劳累,你去传我的话,请夫人她在屋静养。” 管家道:“那家务一事……” “张姨娘在佛堂住的也够久了,叫她出来接管家务。” 管家还未说话,趴在地上的安姑姑连连求饶,“……张姨娘未有所出,能提她当姨娘已是破例,若如今家务也让她接去,叫人如何看待夫人……” 柳侍郎看也没看安姑姑一眼,继续吩咐:“至于珍儿……对外称病,连夜送她去白云寺静养,何时想通何时再接她回来。” ☆、第一百零五章 柳侍郎反应迅速,丝毫不给妻女反应的时间,一宣布完让柳夫人卧床静养——实则是禁足,之后又立即着人将柳珍儿送上山。 柳珍儿被弄得措手不及,连午饭都没来得及用,被管家找来的几个粗壮婆子不由分说的架上了车。 其实宋子恒倒没逼着柳侍郎狠狠惩戒柳家母女,若不是发现她们大有不善罢甘休的架势,怕她们对自家妻儿做什么,这事他原本都打算揭过不提了,亲自上门跑这一趟,只是想提醒一下柳侍郎注意妻女的动作,也许柳夫人没将他们夫妻放在眼里,认为他们硬的不吃来软的就能行通,然柳侍郎为官这么多年,纵然本身是个清正严明之人,若不是为人圆滑,他也得不到在众同僚中的好人缘,柳侍郎是聪明人,断不会纵容妻女这般胡闹。 登门拜访柳侍郎,是宋子恒权衡已久才做的决定,与柳侍郎聊过一阵,他更确定自己做的决定没错,是以当天回去后,他便不再关注柳家一事,而柳夫人也的确销声匿迹,不再来打扰他们。 柳夫人对外称抱病卧床与柳家小姐悄无声息的被送上m.feNGYe-Zn.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