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子恒却是不动声色的笑了:“你们误会了,子恒虽然家中不甚富贵,但也不至于这般委屈孩子,然这件衣裳意义委实非同一般,是家中老母集村里上百户人家求来的碎布,才制成这样一件百家衣,衣裳虽不美观,毕竟是家人的一番心意,他们赶巴巴缝好了送来,我若不给良辰换上,反倒将衣裳压入箱底,那岂不是辜负了家人的心意?” 曾长安点头:“子恒言之有理,是我着相了。” 于衡远也没说话了,抱着小家伙舍不得撒手,一会儿掂了掂他的重量,一会儿捏着他的小鼻子,一会儿又将手伸进小家伙握紧的小拳头里,玩得不亦乐乎,婴儿嗜睡,没玩多久,小家伙便开始打哈欠,分分钟要睡着的架势,还没尽兴的于衡远仍不罢手,依旧乐此不彼的玩弄着,小家伙开始不耐烦了,一扁嘴,还没哭,于衡远连忙哄了哄,小家伙泪意收了回去,他又故态重萌,如此反复了几次,小家伙终于不耐烦了,张嘴大哭,这会儿于衡远再也哄不住。 小孩子哭起来是件让人很头疼的事,因为他们没有任何理智,不懂见好就收,有些脾气大的孩子,平时不哭,然而一哭起来几乎没个停,非要自个儿哭累了才肯罢休——比如宋良辰。 苏老爹昨晚上就听自家妻子说乖外孙别的都好,就是遗传了他娘的性格,脾气特别大,妻子说这话的时候实则是在埋怨女儿像他,导致外孙也这般难哄,若是像女婿那般好脾气,那就真真是十全十美了,他当时听了还不服气,脾气大怎么了?脾气大能享福,他女婿就是没脾气才被女儿吃得死死的,外孙学了他的脾气,再有女婿的聪明才智,那才叫完美,女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 不过苏老爹虽自豪于外孙脾气像自个儿,也知道这会儿不是该得意的时候,连忙对刘妈道:“快把良辰抱去他娘那儿。”若一直给他哭下去,把贵客惹不耐烦了就不美了。 苏老爹话刚落音,刘妈便立即执行,很轻松就从于衡远手里把小家伙抱过来了。 于衡远还没见过婴儿这般哭法——准确的说是他几乎没接触过这般小的婴儿,他确实有过一个早夭的儿子,然那时太医都已断定孩子活不成,他也不敢过于接触,只匆匆瞧了一眼,被孩子那哭都有气无力的样子打击到了,从此轻易不靠近任何刚出生的小孩,当然以他的身份,除了自家妻妾所出,别家的孩子也轮不到他去接触。接近宋良辰是一个意外,他先前只是想瞧一瞧,宋子恒与他娘子这般浓情蜜意的夫妻,生出来的孩子是否与旁人家的不一样,见了没看出什么稀奇,反倒被这个小小的,看似脆弱却又有着旺盛生命力的小家伙迷住了,他第一次觉得生命是如此新奇,没隔一段时间过来,孩子就比先前大不同了,真正的一天一个样。于衡远以前觉得自己不喜欢小孩,如今倒是有些期待了起来。 可于衡远虽是恶趣味,也没想着要把小家伙惹成这般,哭的脸红脖子粗的样儿,好像下一秒就提不上气来一般,身份尊贵自来没怕过甚么的于衡远是真有些紧张了,刘妈怎么从他手里把孩子抱着的也不知道,回过神来只发现自己手上空空如也,而那头孩子已经被宋子恒抱过去哄了。 苏老爹和宋有根惊呆了,看着女婿弟弟异常熟练的哄孩子的动作,三观炸裂的程度几乎与苏太太昨日不相上下,更叫人难以置信的是,宋子恒竟然轻易的就把孩子哄好了,苏老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是说好的脾气大吗,难道也是看人的? 曾长安在一旁纯围观,不由抱臂取笑道,“子恒哄良辰越来越娴熟了。” 宋子恒眉毛都没抬一下,自顾自把哄好的小家伙交给刘妈,叮嘱她轻点把人抱回屋,这才抬眼瞥了曾长安一眼,道:“待长安兄日后娶妻生子了,想来做的不会比我差。” “子恒谦虚了,我就是日后生十个孩子,也比不上你这般会做父亲。” 两人你来我往打趣了几个回合,才说起正题,宋子恒道:“实不相瞒,今日请两位过来是有要事相商。前些年内人看书,瞎折腾出葡萄酒的酿法,家人喝了都说好,正巧岳父大人是有成算的,当机立断叫我们多酿了酒拿到县里卖,本是为糊口添个进项,未曾想生意竟意外的红火,当然也仰仗岳父大人经商有道,在自家以及豫章府都开了铺子,而今恰逢我在京里任职,岳父便想把酒铺开到京里来,一来京里百姓花费高,葡萄酒应该很好卖,二来也有个照应。” 曾长安大致明白了,看了眼坐在椅子上一脸置身事外、纯属打酱油的表兄,嘴角抽了抽,收回视线,作似懂非懂状:“这般甚好,只是子恒叫我们来,是想请我们给你打听铺面?” M.FENGye-ZN.com